些木呆呆地,不自覺上前將那小箱子開啟了,露出黃澄澄一片耀眼來。
“這些金子是王爺送給姑娘的,箱子底還有銀票,他日姑娘出嫁,王爺說大概是來不了了,權作是嫁妝。”
聽到這句話以後,泠然只覺腦中“轟”地一聲,明明看得見逯杲一開一合的嘴唇,裡面到底再蹦出什麼話來卻一個字也聽不見了。
她身體晃了幾晃,卻沒有倒下,淚水也凝固在眼底,心裡一個聲音瘋狂地叫著:“早知今日,何必當初當初是誰用盡一切心力對我好的?是誰說絕不會辜負我的?我早就認為你高高在上,終有一天會變的,你卻告訴我會愛護我一生一世,這才多少日子呢?遇到這麼一點挫折就放棄我了……也許你不是被困難嚇倒,只是已經厭煩了吧就算這樣,你連當面與我說一句也不敢麼?”
她望著滿目珠寶珍玩,腦中也曾閃過一個念頭,心想今日的事是不是楚留香借楚玉的名頭乾的?
可是豔豔的事只有楚玉知道,楚留香想裝也裝不出來
她在一堆箱籠面前呆站了半天,逐漸,似乎聽到了自己心碎的聲音,“這些東西,我不需要,拿回去吧。”
堅持著說完這句話,她搖搖晃晃地往屋子裡走,走不了幾步,腳下就一個趔趄,從屋裡迎出來的高氏忙一把將她扶住。
李晚翠嘆氣,出面跟逯杲交涉。
這一天下來,泠然倒在床上渾渾噩噩,淚水就沒斷過,一直滿溢了又滿溢。
她覺得自己比林黛玉還要可悲,誰都認為寶玉是紈絝子弟,整天混在女兒堆裡,可他畢竟還是真心愛著黛玉的,可自己短短兩個月的*夢,這麼快就做醒了。
難道天下男子都是這樣?
她沒有經驗,難以回答。
高氏坐在她床頭勸了許久,初時還不斷地用帕子替她捺去眼淚,後來見她一直是那副模樣,對於各種勸說沒有半點反應,只好望向李氏求助。
李晚翠已忍了大半日,到此實在看不過眼,道:“你莫要如此,要是被嘉秀知道,往後的日子也要受影響,你就為娘爭點氣吧我說你……怎麼就變了這麼多呢?以前你是一個多麼聽話的孩子啊如今明知行不通的事,你非要壞了名節才罷休麼?”
李晚翠絮絮叨叨的話對泠然產生了一點影響,她素來好強,現在是她被人給甩了,傷心欲絕不該是她的模樣,就算心都碎成了粉末,也要堅強對朝著別人笑,那才是真正的張泠然吧?
這樣想著,雖然心痛有增無減,但她還是噙著眼淚對她們擠出一個笑容來,道:“女兒知道了,以後不會如此。”
李氏和高氏總算鬆了口氣,剛好外面張嘉秀回來,高氏就出去詢問了買賣情況,不多時,回來告訴她們都辦妥了,說明日就可以啟程。
既然楚玉這麼輕易地拋棄了自己,那麼遠離大概是最好的選擇,泠然現在只想走得越遠越好,雖然覺得自己不可能認命嫁給張嘉秀,但再也不反對回南了。
李氏和高氏見她經歷大痛反而聽話,略略安了心,晚飯也不勉強她出來吃,只與張嘉秀說她身上不太舒服,端了碗麵條送到炕前。
失戀是件沒臉的事,泠然不想叫她們笑話,強迫自己坐起來動了幾筷子,就和衣臥下了。
眼睛一閉上,到處都是楚玉的影子,只覺身心俱傷,在這一世習慣了有他的日子,去江南該怎麼過日子?是不是會跟行屍走肉一樣?當初自己怎麼就那麼沒有定力要受他迷惑一直置身事外的話有多好
她向隅而臥,一會自怨自艾,一會惱恨楚玉,眼淚又止不住滾了下來。
這幾日雖然都在房裡,但她精神高度緊張,根本就沒怎麼閤眼。今天本來已疲累非常,全靠那股信心頂著,現在信念崩塌,她就在一陣傷心,一陣迷茫中暈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