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了。
她悠閒地晃了晃腳,扁著嘴道:“看你以後表現吧。”
謝無鏡手指勾著她鬢邊碎髮,“不要因你同黨的事,同我生氣,好嗎?”
織愉:“他們關我什麼事,你沒聽說我和他們關係很差嗎?”
謝無鏡:“那些人送來的護天者屍體中沒有柳別鴻,他大概還沒死。”
織愉奇怪謝無鏡幹嘛專門提柳別鴻,疑惑道:“然後呢?”
謝無鏡靜靜凝視著她:“沒什麼。”
織愉心道他莫名其妙,倏然眼前一暗,唇上一熱。
心跳猛然劇烈。
有東西被抵進口中,織愉這才想起,今天的藥還沒吃。
喂藥的時間總是很長很長,長到她喘不過氣,快要暈過去,他才會鬆開她。
而以往數十次喂藥,除了喂,他再無其他動作。
起先織愉還會想入非非,後來她懷疑他會這般,真的只是要為她解龍族血肉的烈性。
織愉心跳漸趨平靜,已經習慣。她身體因本能漸漸癱軟下來,無聲地按捺著囚龍之毒引發的躁動。
等待他過會兒撤離、扶她一起躺下,最後讓她抱著入睡。
然而今日,他沒有鬆開她。
唇離了她,又再度貼上。
織愉腦中一個激靈,錯愕地睜開眼,恰對上他近在咫尺的眼眸。
他瞳色極黑,像無光無盡的黑夜。
他始終睜著眼,卻不讓人覺得冷漠。
那幽深的視線,讓織愉產生一種宛若被蛇纏繞不放,要將她一起拉入深淵永遠與他相伴的錯覺。
她嘗試推他。
他巋然不動,只是學會了在她快要喘不上氣時,先鬆開她一小會兒,讓她緩口氣,再封住她的唇。
織愉宛若喝了酒一樣,身熱,頭暈,心醉。
大約是囚龍的引誘,她抵在他身前的手逐漸攀上他的脖頸,唇齒間無意溢位的輕哼,是在嬌聲喚他的名。
他抱她更緊,彷彿要與她血肉骨髓融為一體。注視著她的眼眸更為幽深,卻讓她感到強勢的侵佔。
織愉不自覺合上眼,完全失了力氣般,靠他的支撐,才沒有從他懷裡滑下去。
她感到他的手在她腰際摩挲,感到他的手指撥弄她的衣帶。
微涼的風穿透了鬆垮的衣裳,落在衣內雪白的肌膚上。
織愉被冷了下,稍許喚回些清醒的意識。只是身體已全然不受掌控,那微弱的意識也只能調侃地想:
他這是怎麼了?
今日竟不再高高在上的無慾無求、而是墮入塵世中來、做了個沉淪慾望的俗人。
如他所言,囚龍之毒令她不僅更為歡愉,且能承受住龍族的索求。
不過他強勢而又不粗暴的動作、她輕哼著抬眸時無意間望見的他的神情,恍惚又會讓她覺得,他是清醒的,無比清醒。
也許是因為十五還沒到,所以他能保持清醒?
她就不一樣了,囚龍之毒讓她面對他的親近時,總是隻剩下渴求的本能。
織愉暈暈乎乎的,有時胡思亂想,有時沒空想別的。
他再度壓下來,吻住她的唇。織愉嬌哼一聲,虛起眼眸,瞧見他仍舊睜著的眼時。
倏然間,有什麼在她心頭敲了下。
她以為的毒性帶來的欲求,竟彷彿偃旗息鼓了。
她仍舊渴望著他,卻好似不是渴望著他的觸碰,而是純粹地渴望與他靠近。
獨屬於他的溫熱氣息,過唇舌、入喉腸。卻不再是用來填補欲壑,而是因那股氣息經過心臟時的感覺,得到短暫的慰藉。
彷彿拋卻了肉身、竭盡所能地觸碰到了對方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