龔慕俠沙著嗓音道:
“姓莊的和‘六合會’是什麼關係?竟能使‘六合會’為他這般勞師動眾,大舉來援?挽危兄,我們無須驚惶,且套套他們的盤口,說不定能拿銀子打散,搞得好,‘六合會’的人馬倒戈相向亦未可言!”
搖搖頭,陸挽危沉重的道:
“我看難了……”
龔慕俠不服氣的道:
“此話怎說?人的眼珠子是黑的,銀子是白的,凡是人,還有不愛銀子的?我們出大價錢,通通把他們收買過來,至少,你也該試探試探!”
陸挽危苦澀的道:
“龔老弟,‘六合會’共有六老,為該會的六名共同首領,六老是大老‘孤雲’屈無量、二老‘疾風’鮑佔魁、‘玄波’金一鶴、四老‘火雷’龍在田、五老‘來紅’譚遇春,你可聽說六老是誰?”
呆了呆,龔慕俠荒然道:
“倒不曾聽說六老是誰……”
目光怔怔的投注在莊翼身上,陸挽危形容沮喪:
“‘六合會’的六老十有十成即是‘巨靈’莊翼,剛才,屈無量也稱呼他為‘老六’,若排行不是第六位,何來老六之稱?人家不但誼屬同門,更乃金蘭結義的手足,龔老弟,有這種淵源存在,你拿什麼銀子去買一個‘倒戈相向’?”
一股冰涼從背脊往上沿升,龔慕俠的心腔子反朝下沉,他鼻孔嗡張,牙齒交挫,同時更有異樣的迷惘與失望——在這人間世上,竟也有銀錢買不動的事物?
“六合會”的人馬,早已裡三層,外三層,把龔慕俠這邊約五個人包圍得有如鐵桶,水洩不通,此外,更分出十餘名好手直撲樓字,呼應戰百勝而去,這場拼殺,雖尚未至最後階段,但將是個什麼結果,雙方都已心裡有數。
屈無量捻著鬍鬚,輕描淡寫的招呼:
“焦少寶,你且下來。”
“鬼爪”焦少寶如奉律令,猛弓背,人已倒射兩丈之外,面不紅,氣不喘,仍然漠然表情,先時的一番狠鬥,倒像他不曾參與似的。
瞅著陸挽危,屈無量故件訝異之色,彷佛現在才看清楚來者何人:
“咦,那不是塞北大豪陸挽危與他拜弟莫雙浪二位麼?真叫人生何處不相逢,千里迢迢,咱們又在這裡朝上面啦,呵呵,久不相見,二位近來可好?”
額頭上青飭凸起,陸挽危笑得極其勉強:
“陸挽危拜見屈大當家,託大當家的福,這陣子還算粗安就是……”
屈無量仍舊笑容可掬:
“這個年頭,能過得去就算不錯了,千萬別身在福中不知福,自己替自己找麻煩。”
陸挽危僵硬的道:
“是,但總得活下去,有時候便難免拋頭露面,接點營生……”
長長“哦”了一聲,屈無量道:
“你兄弟倆來到這裡,敢情就是拋頭露面,接點‘營生’來了?”
眼皮子跳了跳,陸挽危不能否認,只好老老實實的道:
“不瞞大當家,正是這麼回事。”
望了望龔慕俠,屈無量道:
“二位是來幫襯姓龔的小紈衿?”
龔慕俠被當面羞辱,怒火立時上頭,卻不知為什麼,硬是發作不出,只氣得雙頰抽動,眼角吊崩,滿口牙咬得“咯”“咯”生響。
黏黏嘴唇,陸挽危略帶頂抗的口氣道:
“是龔老第請我們來的。”
屈無量摸摸鬍子,道:
“陸挽危,你知道不知道,莊翼與‘六合會’是個什麼關係?”
陸挽危吃力的道:
“我想象得到,大當家。”
屈無量雙眸中寒芒倏閃:
“很好,現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