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喚醒了李家村熟睡的村民。
晨雞鳴叫,狗鬧喧囂。來往逐漸熱鬧起來的行人,慢慢為生冷的街道上平添了幾分暖意。秋收過後的季節裡,所有人都帶上了一絲慵懶,沒有了勞累的事情,在這短暫的時光裡安穩的享受著難得的空閒。
而昨天麻匪入村劫糧的慘案,第二天一大早便成為了眾人嘴裡的談資。
畢竟準確的說,一個村子幾百近千號人,但當做出頭鳥被分屍的,其實也不過寥寥個位數而已。而大多數的人,還是在圍觀之中保住了一條小命。
李家村是一個小村子,人雖然多,但滿打滿算也不會有多少油水。光笑風塵在的這兩年,就前後來過五波麻匪來搶劫,每次也不過搶走點身外之物,年輕姑娘們平日裡本就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倒也一次也沒出現過強搶民女的事情。況且李家村臨近荒山,地勢偏僻,但獵戶居多,來這裡的麻匪人數通常不會太多,倒也不敢逼得太緊。
這麼多年來相安無事,麻匪進村的事情大家早已見怪不怪了。
像是這次數千麻匪經過,雖然被帶走了不少存糧,但其實影響最大的,還是茶前飯後的談資而已。每家每戶的糧食其實都偷偷藏了不少,說是會餓死的,還是那些生活本就困苦的窮苦人家。這樣的人,在李家村也算不得很多。
但是今天大早上,卻有一大堆人聚在了村門口,指指點點,面帶恐懼的看著遠處的地平線。
那猶如一座小山一般,遮住了初起太陽的,全都是一棵棵浴血的頭顱!
濃重的血腥味,帶著揮散不去的陰霾和怨氣,幾乎讓每個看見的人都心頭猛寒,都感覺脖子上一陣寒意,彷彿置身地獄一般!
而笑風塵懷裡抱著一條沉睡著的毛茸茸的白色小狗,扯著六根繩子,費力拉動著身後的頭顱小山,在眾人無法言明的表情裡,停在了村口。
笑風塵往村口走去,就如同往常狩獵歸來一樣,表情平淡的像所有朝氣蓬勃的少年一般,溫和而無害。但是現在,卻沒有一個人敢這麼想。所有人都沉默著,自覺讓開了一條大路,讓笑風塵進去。
笑風塵無視了周圍人如同看惡魔一般的畏懼眼神。這樣的眼神,他早就習慣了,他也早就不在意了。
在曾經那些迷茫的日子裡,他曾是我入地獄救萬民與水火的聖人,也同樣墮落為無惡不作的魔。
可是現在的他,早已尋到了自己的目標,早已堅定了自己的本心。現在的他既不是聖人,也同樣算不上魔,他仍舊保留著心底那份純粹的善意,卻同樣不介意以粗暴的手段解決一切令自己煩擾的麻煩。
他只是個隨心所欲活著的普通人,只是在儘可能用自己的那一點點不同,來表明這世界他來過。
他活得隨意,活得灑脫。他現在不是那個戰無不勝的百劫天尊。他現在只是笑風塵。
“那個,風塵啊,不是李嬸說你。”突然出聲的,還是那個住在王永安隔壁的,永遠碎嘴不斷老女人,她被其他同樣臉熟的人給推搡出來,小心翼翼的說道,“你家王叔的事情,我們也很傷心的,也理解你生氣的原因。你把這些麻匪殺了,我們大家也同樣很感激你。但你殺了就殺了,幹嘛還要帶回村子,這多晦氣啊。村裡剛死了人,你就帶回來這些髒東西,這對村子裡影響多不好。”
“對啊,這些東西堆在門口,村裡人還怎麼出去啊。”
“就是就是,你還是趕緊把這些東西給弄走吧。”
有了人開頭,眾人趕忙七嘴八舌的議論起來,無不是責怪著笑風塵,想讓他把這些人頭給弄走。
“噓。”笑風塵把食指豎在嘴前,微笑著示意大家噤聲,“李嬸,我問你。我家王叔平日裡待你家不薄,甚至在自己最困頓的時候,還堅持教你家孩子讀書識字,沒收過一文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