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青臉。
一個藍臉。
兩人均寬袍大袖,但藍臉的那個,衣衽間顯見破損汙垢多處。
張三爸一瞥,倒吸了一口涼氣。
——“雷拳”載斷。
——“電掌”鍾碎。
這兩人竟然追來了,看來事無善了,而且,這兩人既然已追來了,只怕再也躲不過去了。
載斷道:“是不是!我早都說過了,抓住小的,不怕老的逃,這小姐是殺不得,殺了可惜的!”
鍾碎道:“現在抓了女的,不怕男的逃。張三爸,你逃不過的,族主說:只要讓官兵手下對百姓胡作妄為,你就一定沉不住氣,這下是果然料中,柴老大硬是要得。”
他們說的“柴老大”,便是“暴行旗”的族主“閃靈”柴義。
前晚他們在荒山古廟已盯上“天機”眾人,正待出手時,卻給鐵手截了下來。
當時,載斷和鍾碎決意要先格殺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年人。
載斷以折斷了的佛像,攻向鐵手。
鐵手接了一招,很審慎,然後又接了一招,便停下來沉思了一陣子。
鍾碎向來都深知他的二師兄並非良善之輩,這次卻是怎地每攻一招便讓對方歇上好一會,竟不乘隙追擊!
過了半晌,載斷忽然扔棄斷了的佛像。
他攔腰抱住一根柱椽,一搖,再擰,柱子本已將近鬆脫,而今吃載斷巨力扭拗,即拔土而起,折而為二。
載斷向以一切拗斷了的事物為兵器。
他以斷柱攻向鐵手。
鐵手凝視來勢,不慌不忙,但斂神肅容,似對這一招,極有敬意。
待載斷雙柱眼看攻到之際,鐵手才身形微微一矮身,一招“夜戰八方”就發了出去。
這一招卻只拍擊中柱身,木椽一蕩,載斷悶哼一聲,穩住步樁。
鐵手攻了這一招,又瞑目沉思起來。
載斷卻未馬上搶攻。
鍾碎可急了,大叫:“二哥,一口氣毀了他呀,還等什麼?”
載斷苦笑了一下,咀角竟溢位血絲來:“……不是我不攻,而是他每還手一招……餘力久久未消,我無法……聚得起氣來。
鍾碎這才瞭然,叱道:“這好辦,我來收拾他!”
他竟劈手把載斷擲棄於地的一半佛像,抓住在手,用力一扔,佛像破空呼嘯,半空炸開成千百片,每一片都自成一股銳勁,激射向鐵手身上數十要穴。
鍾碎的武功,是觸物成碎、以碎物攻襲敵人。由於物碎愈細,愈難招架擋接,跟載斷向以斷物來取敵,二人正好相得益彰。
鐵手乍見千百道佛像碎片,忽然一笑。
他雙手徐徐伸出。
就像在跟人握手。
這時候,月白如畫,他的雙手,竟發出一種優美的金戈鐵馬之聲,也瀰漫了一種平和的殺伐之氣。
殺伐與祥和本是不能並存之物,但卻於他雙臂伸出之時並現!
那千百道佛像碎片,也似給這一種神奇力量所吸引,竟全變了方向改了道,均打入了鐵手雙臂袖中!
鐵手長吸了一口氣,整個人似是膨脹了一倍,平和的望著鍾碎,微笑不語,而他的袖子收了千百碎片,卻並不鼓起。
這樣看去,彷彿是他吞下了那些泥石碎物,而不是以袖相容。
鍾碎這時候,心中迅疾的閃過兩個意念:
一是退。
這時候收手,正是“見好便收”,有下臺階可走。
另一是不走。
仍攻。
——這少年人武功是如許高,如果現在不鼓起餘勇,把他殺了,只怕以後就更難收拾。
敵人能在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