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拉了身邊不遠的丈夫,“崇光幫忙看看,這比你家裡畫的那些牡丹看著可清楚多了,看著怎麼比真的顏色還乾淨好看。這露珠、這蝴蝶……都是之後加上去的吧?”
方崇光是個脾氣有些臭怪的文人,不然剛才也不會為了常滿夏一個好朋友而和權勢不一般的盧夫人抬槓了。他的臭怪在於心情,對盧夫人這樣斜著眼睛看人的人滿心不快,但對妻兒卻是十足的愛護。高言娘相招,他立馬屁顛屁顛跑了過來,這一看也是讚歎不已,伸出了手指在畫上炭筆素描的部分遊走了一遍,大呼一聲“妙啊!”
和吳桐、商洛一樣,方崇光已知的繪畫之法中都講究“潑墨而成”,馮初晴這種炭筆勾線條、顏料層次分明的畫法就像是給這些墨守成規的人開啟了一個新天地,由不得他們不驚歎。馮初晴也並不知道,這種畫法會被方崇光記在心中,在今後的日子裡竟然慢慢形成一種嶄新的畫風,風靡大江南北。
他都喊精妙的東西,盧飛這愛牡丹幾乎成痴的人又怎麼會嫌棄,要不是妻子剛剛才貌似得罪了馮初晴,且畫作看去並不像成品,否則他準會開口要上兩幅……不,兩幅牡丹根本不夠,越多越好!
幾人看畫的間隙,馮初晴已經是飛針走線,在三個小孩子驚歎聲中,那條巴掌長的裂縫竟然漸漸變成了一條紅背黑花的鯉魚,搖首擺尾的樣子像是要從衣服上游出來。
倒不是馮初晴不想繡其他的花樣,而是她習慣在腰間別的針囊裡只有上次雙面繡剩下的幾色絲線。有了這次的教訓,她倒是有想法以後多配兩根針、多裝幾色線,瞧瞧孩子們崇拜的小眼神多有成就感啊!
馮初晴性子急,動作也不慢,一條小小的瘦腰鯉魚繡完不過耽擱了半個時辰,收線之後就連盧夫人看了也閉嘴什麼都沒說。高言娘卻是期待起了馮初晴說的繡屏,連忙選了一副。
常滿夏看馮初晴時又多了些東西,閃亮生輝。方崇光見狀,輕輕在他背上拍了一掌:“小荷花,我就再助你一臂之力吧。”
常滿夏嘴邊笑容猛地一收,嘴巴扁成了一條線:“什麼小荷花,不準再叫,我又不是沒名字。”
“呵呵,都叫了二十多年了,想改也改不了,誰叫你當年沒給我取個小名呢?”欺負老實人的感覺讓方崇光的眼睛都眯了起來,老實的外貌這時候全是假象。調侃起人來根本就不顧人的面子:“小荷花是怕被人聽到嫌棄吧?你放心,這個馮娘子不錯,你看你家那皮小子都給治得死死得,就是她,準沒錯。”
馮初晴和高言娘陪著三個孩子走的隊伍最後面,自然是聽不到兩人談話內容的,此時馮初晴猶自在給高言娘以及孩子們講故事,倒是有些找著和同事帶幼兒園孩子們遠足的感覺來。
馮初晴的故事裡有許多動物人物連高言娘都沒聽過,不但孩子們時不時會發問,就連高言娘都會忍不住問個不停。解釋了幾次不成,馮初晴乾脆手一揮:“改天我閒了做幾個樣子送到你家給旺哥兒玩。”
“還是不耽擱你,你回頭畫了花樣子我試著做做,我不會做,我們后街大院子有好些婦人總有會做的吧。”高言娘上次就知道馮初晴家境不太好,不然也不會帶著孩子去賣竹蜻蜓和拼圖。
念及這兩樣東西,高言娘突然想起了一事,忙道:“初晴妹子,你那竹蜻蜓和拼圖家裡還有貨嗎?上次旺哥兒拿回去之後被人看見了非得要,旺哥兒又小氣,連瞧都給人瞧,有時候我出門都怪不好意思的,不如我幫別人買上一些吧!”
☆、057 袁家小事
馮初晴一直做著能夠回去的準備,累積資金、累積人情,都是在為原身和穗兒以後的日子做鋪墊。高言娘不過就是一句話,卻是讓馮初晴眼前又是多了一條路。高言娘也說了,她家裡有公公婆婆幫著帶旺哥兒,反倒是讓她閒在家裡有些無所事事;高言娘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