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初晴也懶得和她計較,說起木匠不免想起昨晚上同路那個話不多,別人多說兩句就撓後腦勺的壯漢,跟著點了點頭:“二哥趁早出去問問,昨晚上就有個姓袁的木匠和我坐一個馬車進村的。”
手藝人歷來講個傳承,被人叫“木匠”的絕對是有真本事,並不是那麼好找。況且這“袁木匠”的大名在九隴縣還算是口碑上好,馮正柏不由喜笑顏開:“誰家請到了袁木匠?我得趕緊趕在別家人前頭去排上號。”就是不給雲英做傢俱兩兄弟也是要找木匠幹活兒,只是之前要麼脫不開身去九隴縣、要麼就是去了沒找著合適的木匠,現下聽了這訊息哪裡還坐得住,三兩下喝完了一碗粥拿著外衣就出了門。
馮楊氏等的就是這個時候,又踩了一腳馮正柏,“當家的,今天左右也沒啥事,你帶兩個大的幫初晴一道過去收拾收拾。”
馮初晴原本都還覺得這大嫂總算沒有良心喪盡,竟然開恩讓三口人來幫忙;可到了地方才知道,她不過是在彌補小姑子即將住在荒郊野外的愧疚罷了。
竹林也不知道多久沒人走過了,根本就看不出哪裡有路,好在馮正松早有準備,隨身帶著鋤頭和鐮刀,在前面一路走一路砍,總算是在竹林裡砍出了一條能容兩人並肩透過的小道。
眼前的景象讓馮初晴很想問一句能後悔不?但她的性格也不允許她回過頭去重新求馮楊氏等人,只有打起精神率先踏入了小院,如果還能稱之為小院的話。
湔江河在止馬壩一分為二,止馬壩有些形似孤島,竹林就在“孤島”的最角落,竹林外就是滾滾前流的湔江河。竹樓就矗立在竹林當中,邊上用人多高的密實籬笆圍起來,總共佔地面積大概有百來個平方。
不過現在的籬笆牆幾乎只剩下個輪廓,都分不清門在哪個方向了。院子裡倒是好些,不過就是半人高的雜草荊棘。只是,那竹樓……
馮初晴終於理解何謂自作孽不可活了!竹樓是最傳統的吊腳樓形式,數根看不出材質的木頭柱子將兩間木牆房子撐到離地約一米,木牆和柱子上漆色斑斕,但尚算儲存完好。
關鍵!
關鍵是木頭房子的屋頂用了最原始的茅草蓋的,至少十年沒人經管的茅草用膝蓋想也知道腐爛得不成樣子,有幾處還根本沒了茅草遮蓋,裸露出有些腐朽的木頭房梁。
好在,整個院子的格局不錯,懸空的木樓也很有原始風味,茅草雖然腐朽,空氣中卻還是有一股溼潤清新的氣息撲面而來,不至於讓人太難受。
“大哥,要是請人重新弄屋頂得花多少錢?”馮初晴踩著露天的臺階上了樓才發現地板全是一根根筆直的竹子鋪成,灰塵和竹葉雖然是多了些,但還算結實。兩間屋子的木頭門推開,裡面也沒什麼大問題,想必當初的用料都是花了大價錢的。
馮正松長得倒是手長腳長看起來壯實,然而做了小半天的粗活累得直喘氣,還不如在院子裡撒歡跑的兩個兒子歡脫。聽馮初晴問話已是顧不得會不會弄髒身上衣裳,一屁股就坐在小樓的臺階上,拍拍衣服,“弄屋頂的話去找竹林外那新房子裡的里長問問誰家有多的陳麥草幾十文錢能買上不少,咱家二叔公家就會蓋屋頂,我和你二哥打雜,一天功夫就能弄好,應該花不了幾個錢。”
馮正松雖說是優柔寡斷了點,但絕對不笨,知道依著自己妹子的性子若是被商洛尋釁休離指定是被吃得渣都不剩,說實話,馮初晴能夠離開商家回來找他們兩個哥哥這點都已經有些不像她死心塌地戀慕商洛的性子了。家有母老虎,他也只敢幫馮初晴做這麼多了。
馮立春和馮處暑絕對是精力過剩的孩子,一不留神,兩人從院子裡又溜到了竹林裡,一會兒便傳來兄弟兩個興奮的大喊大叫。喊叫沒讓緊跟著馮初晴的穗兒心動,倒是引來了住在家住竹林外靠近進村要道的里長媳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