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涼,王天宏就說道:“同志們哪,變了泥鰍就不要怕鑽泥巴,搞上環保,就不要怕辛苦。對峽江機械廠,我們要二十四小時監察,我就不相信揪不到他們的尾巴。”
他們向長江邊走去。
小東說:“真是氣人。我真想一拳揍扁他,還一口一個志超市長,顯示他跟市長關係特殊,真是可惡。”
小兵譏諷道:“別說的比唱的還好聽,你才不敢揍人呢,我小兵還不曉得你有多大的膽量啊。”
小東不服氣了,說:“膽量再小,也比你好,你除了會做幾句酸不溜丟的詩,還有啥能耐呀?文不能寫書,武不敵一隻麻雀,整個一個廢物嘛。”
“你——”
這時他們已經來到了江邊。小東對著長江,學著小兵的娘娘腔,搖頭晃腦地說:“啊,長江啊,你真正長啊;啊,高山啊,你真正高啊;啊,大海呀,你真正大啊;啊……”
永強笑了,說:“別啊了。”
王天宏早就見怪不怪了,已經習慣了小東和小兵兩人的鬥嘴。
小兵生氣地給了小東一拳,說:“我什麼時候這樣做詩了?”
小東不屑地“哼”了一聲,說:“你聽著,我的詩比你做得好。母親河/偉大而無私的母親河/你給予人類的太多太多/人類卻讓你飽經滄桑/面對汙染/你默默地承受/面對人類的惡行/你默默地承受/那翻湧的浪/是你滔滔不絕的淚水麼/ ”
王天宏和永強同時拍起手掌來。王天宏說:“做得好。特別是最後幾句,我同小東也有同感,看著河中浪花,就認為那是母親河的淚水。”
永強說:“看不出,小東同志還真有點詩才呢,要我說呀,一點也不比小兵的詩差。”
小兵心裡不服氣,嘴上還是說:“小東你個蠻蠻匠,居然也能寫幾句詩。”
小東看著泛著黑色泡沫的母親河,說:“不是我會寫詩,而是有感而發。”
他們密切地注視著江水的變化。
江面的油汙漸漸散去,數以千計的死魚漂浮在江面上,死魚發出了難聞的氣味。水靈仍坐在江邊,盯著水面發呆。
大軍早就沒有了耐心,說:“水靈,你怎麼了?我們回家吃飯好不好?都過晌午了。”
水靈仍呆呆地望著江面,說:“我吃不下,心裡難過。”
“你不吃飯,你成神啊?這些魚又不是你毒死的,長江又不是你汙染的,你難過什麼呀?”
水靈不說話。
大軍嘆了口氣,說:“多好的光陰啊,人家談戀愛親親熱熱的,有說不完的知心話,你倒好,關心起長江來,把我晾在一邊,一天到晚都是長江水,我看你的腦子才進水了。”
“我腦子裡進不進水,你管不著。”
“好了,別難過了,回家去吧,我的康康環保玩具廠明天就要開業了,這次我一定會成功的。三五幾年,我就會成為企業界赫赫有名的人物。”
“搞成功了再說吧,別先誇海口。大軍,其實我真的不想你搞什麼企業。你還是回原單位上班吧,文化館還是很不錯的,我喜歡過安定的日子。”
“上什麼班啊,現在單位搞分流,比我能幹的人都分流到下面鄉鎮文化站了,你說我一個搞攝影的,到下面能幹什麼?天天給農民拍照?再說了,你太不瞭解男人了,太不瞭解我了。我才不願死守單位每月拿千把塊錢的死工資呢。我要幹一番轟轟烈烈的事業。為你未來的老公祝福吧。”
水靈心不在焉地說:“祝福你。”
大軍不高興了,說:“一看就不是真心的。哼,也不曉得是啥子原因,你總是對我不冷不熱的。”
水靈沒有理大軍,看著遠處正在清理水上油汙和死魚的清漂船隊員,說:“大軍,我想好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