閥曹昆,於是問掌櫃,
“他著是說曹昆什麼呢?”
“爺,是這麼擋子事兒,那個曹錕有日到澡堂子洗澡,看為他搓澡的搓澡工李某長的不賴就把他給騎了。後來還給那兔子安排了個財政部長,您說這是什麼世道!”
“什麼叫兔子?”蘭心不解。
“主子!”月娘揪了一把蘭心,說,“您就別什麼都問了!掌櫃子,就他這麼罵,不怕官府派人抓麼?”
“警察局他都進了好幾次了,他就是不怕,老吵吵著‘不罵天,不罵地,就罵貪官和汙吏!’他早就把腦袋拴褲腰帶上了,是背棺材揣著秧榜來天橋罵大街的!”
“呵!到是條漢子!”蘭心拍手稱快。
這時,他從隨身帶的葫蘆裡取出了一些沙片糖“列位嚐嚐,這是我的沙片糖。不甜不要錢!無病延年益壽,有病妙手回春!”月娘一看,沒等蘭心吩咐就趕緊去買了很多沙片糖過來。蘭心見此不由得一笑,心想這個小丫頭真是機靈,我腦子裡想什麼都知道。蘭心忽想起那個跪地頂磚的柺子,於是問掌櫃,
“還有件事我跟你打聽一下,那個不言不語柺子是怎麼回事?”
“唉,那也是個苦命的人啊。他原本是鐵山寺的替僧(替代有錢人出家的和尚),後來規他管的法器讓賊給偷了,方丈把他給打殘了,沒辦法來天橋頂磚。”
“真是沒天理。”蘭心默唸。
“唉呦,我的爺,這年頭哪找天理去啊。爺,您是頭回來天橋吧,一會兒還不去看看雲裡飛去?那雲裡飛可是寶文社科班出來的,可光緒帝慈禧老佛爺駕崩那陣兒,不讓他演,沒辦法,只能他來天橋撂地,可一來還走不了,身上那功夫可是不錯,生角兒旦角兒,沒有人家拿不起來的,而且中間插科打諢的,聽的實在可樂。咱北京城裡現而今不是有句話麼,‘沒看過雲裡飛,就是沒吃過洋白麵。’”
“嚯,是麼,那我可真得去瞅瞅。”蘭心說著付完了雜碎湯錢,便去尋那雲裡飛了。她並沒有直接去看雲裡飛而是又走回到那個柺子的面前,掏出幾塊大洋扔了過去。看著蘭心一下子扔了大洋,他眼睛一亮,朝蘭心作了個揖,然後把大方磚一塊一塊的卸下,必恭必敬的朝蘭心磕了個頭。蘭心看他頭頂處有一處拳頭大小的凹坑,心頭一緊,快步走開了。
雲裡飛的場子是有蓆棚搭的,在天橋這樣的蓆棚有兩個,一個是雲裡飛的一個是說相聲的焦德海和劉德智的。蘭心本來想聽聽傳來無盡笑聲的相聲的,可想到“小嫩蔥”的敬告,還是沒有停下來聽。她們來到天橋正中偏西三角地雲裡飛⑥的場子,才意識到什麼叫人多,真的是人挨人,人擠人,裡三層外三層的全是人,想擠進去看個清楚,真是事比登天。蘭心突然靈機一動,讓掏月娘出了一大把銅子,對擋住她們前進道路的人依次賄賂,終於,她們算是到了最佳的觀賞點,不過當然,坐是沒有的。但看裡面的演員,他們的行頭可真是怪,衣服不是綢不是緞,而是一個破面布口袋染上了色兒,那盔頭竟然是用菸捲盒剪成樣子,然後又拿針線縫好了的。為首的中年男子一個人演了好幾個角色,連說帶唱,妙語連珠,唱詞詼諧幽默,表演誇張而滑稽。但滑稽歸滑稽,他們的的能耐可著不小尤其是那個為首的中年人不僅“生,旦,淨,末,醜”樣樣拿的起來而且“唱,念,做,打,翻”樣樣精通,尤其是“翻”!他一眨眼的工夫他就嘁哩喀喳的在空中翻了兩個跟頭,真怪不得叫雲裡飛啊~!蘭心從小沒少看名角的戲,但能在幾個角色之間跳轉這麼快的卻是頭回看到,真是民間出高人。可惜雖然演出精彩但地上的錢不多,那個中年人看了看他的兒子說:“你來幾個腦鍵子吧。”那個小演員點了一下頭,光著腦袋頂在地上,乾脆利落翻起了跟頭來,他翻的速度及快,直看的蘭心眼花繚亂,就好象一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