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巷站滿人,無不選擇避而遠之。
“能走多遠走多遠,求你。”邢育一把抹掉眼淚,立刻將幾百塊錢放在車前架上。
司機大哥哪敢不從,女大夫手裡拿著傢伙呢!於是,一腳油門走人。邢育見車已啟動,這才收起手術刀,鄭重向對方道歉:“對不起,我的家人就在地震殃及範圍內上班,電話又一直打不通。您把我送到二環附近就可以,我在想辦法。”
“沒事沒事,可以理解。你也不用太著急,新聞報道哪回不是雷聲大雨點小啊?大哥肯定給你送到目的地,坐穩嘍!”司機大哥好心安慰。北京人向來吃軟不吃硬,你要客客氣氣的說話,對方反而不好意思了。
邢育沉默不語,望向道旁避難的人群,心亂如麻。
二十多分鐘之後,計程車駛入朝陽門橋。交警為保證市民安全,緊急封鎖了地震路段,所以邢育只能步行進入危險區域,這段路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她唯有奔跑,一路狂奔……
很快,她抵達外交部辦公大樓門前,雄偉的大樓前國旗獵獵,武警照舊像鐵樁般挺拔站立,從外觀看去,平靜得彷彿什麼事都不曾發生過。
而外交部內部已是亂作一團,準確地說,緊張忙碌。因為,外交部發言人要在第一時間向全世界釋出地震報道新聞及解決方案。所以各部門緊密配合,沒時間對自身安全提心吊膽。
當邢育正在向武警表明身份的時候,她的手機響起,緊接著,手機中湧進十多條簡訊。
內容大概一致——小育,汶川發生特大號地震,死亡人數還在統計,北京地區只是受到一剎那的衝擊,手機訊號暫時堵塞罷了,不要為我擔心。邢凱。
保平安的簡訊無疑是一記定心丸,邢育長舒了口一氣,癱坐在大樓門前的石階上。但在沒與邢凱聯絡上之前,她的心還是懸在半空。
這時,武警命邢育站在一旁等候,畢竟外交部門前真不是隨便歇腳的地方。
手機訊號再次中斷,邢育應了聲,走到停車場附近等待接通。
同時,一行公務員匆匆走向車場,付嘉豪剛準備拉開車門,看到一旁白衣飄飄的邢育。
“小育?你怎麼在這?”付嘉豪與同事打了聲招呼,跑上前。
邢育彷彿遇到了救星,急忙迎上,焦急地問:“邢凱他沒事吧?”
“沒事啊,不過他所在的部門忙翻天了,正忙著安撫各國大使。”付嘉豪看向她紅腫的眼眶,笑容慢慢斂起:“真沒事小育,剛才大樓確實晃悠了兩下,但五層以下都沒感覺到。”
“你能帶我去見見邢凱嗎?我躲在邊上看一眼就行。”邢育依舊心神不寧。
付嘉豪神色為難,沉思片刻,點頭答應。
電梯裡,付嘉豪側頭凝望著邢育,一晃六、七年不見了,她的變化不大,或者說,她自少女時期開始就在人前展現一幅嫻靜自若的神態。
“小育,我要向你坦白一件事,我曾偷看過你的日記。”
邢育微微一怔:“我知道有人看過,我夾在日記中的頭髮不見了。原來是你。”
付嘉豪鞠躬致歉,尷尬地說:“非常抱歉,那時我真的很愛你,你也是我第一次認真追求的女人,得不到你的回應感覺太痛苦了。我只是猜測你會有寫日記的習慣,所以就……對不起。”
“為什麼你會認為我有寫日記的習慣?”邢育釋懷一笑,說:“算了,何況你並沒向別人透漏日記中的內容。這一點我可以肯定。”
付嘉豪聳聳肩:“沒錯,我沒有告訴任何人,但是你這女人真是自信得可怕,導致絕大部分男人產生挫敗感。至於我想到日記……”他坦然地說:“當初我為了追求你,鑽研過一段心理學,據書中描述——不願向任何坦露心聲的人,大多透過文字宣洩情感。每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