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她常常這樣就能看上一整天,不知不覺雪山沉暗,暮色降臨。
日子過得平靜如流水,看雪人的心境是前所未有的澄淨,但是這一番景象看在某人眼裡似乎有了其他的解讀。
韓成敖不知又鬧什麼彆扭,好幾日不肯露面,回來多日,竟然還未跟她說過一句話。
“小姐,這雪光禿禿的,有什麼好看的,仔細別傷了眼睛。”乞巧在身後輕聲道。
眼前光禿禿的一片雪地,左側還有個大坑,覆了薄薄一層雪,除了白色,還是白色,的確沒什麼看頭。
她想起這個大坑之上原來是一片花繁葉茂,如今卻像被隕石砸過似的,忍不住笑了。
乞巧忍不住低聲嘀咕,“小姐,王爺一大早又犯了瘋勁,一個人跑到雪地裡發呆。公公勸他回屋子裡去,被他很生氣地罵走了。”
施玥兒皺了皺眉,“他怎麼了?”
乞巧嘟噥道,“我哪裡知道,自從回了王府之後,王爺動不動就生氣,罵人,誰都不敢靠近他。”
她沉默,乞巧又道,“小姐,你不快樂嗎?”見她久久不回答,直言道,“小姐一不快樂,就不愛說話。小姐和王爺都怪怪的。特別是王爺,你都不知道,我好幾個晚上看到他在你房外遊蕩,失了魂一樣,我——”
忽然“嘭”的一聲,大門被人從外面粗暴地踢開了。
幸好喜公公有先見之明,門窗都換了厚實的木,一踢之下並無散架的跡象,倉皇地在空中晃來蕩去。
“王爺?”乞巧嚇了好大的一跳,難道真是背後莫說人,她才說王爺的壞話,就被他聽到了?
韓成敖陰著一張堪比溼水棉被的臉進來,走過來,臨高臨下,望著坐在貴妃椅子的她,俊臉有些扭曲,似忍受著極大的掙扎,咬牙半天,才低吼道,
“我接下說的話,你給我聽清楚,我知道你不願意跟我回來,我也不稀罕整天對著一張心不甘情不願的臉,所以你給我滾,滾得越遠越好,你給我滾!你愛去哪裡就去哪裡,再也不要回來,從今以後,我就算砍斷自己的雙腳,也不會再去找你,你的死活也與我無關,你聽著,我不要你了,你給我滾!滾啊!”
施玥兒平靜地望進他的眼睛裡,他漂亮的眸子裡,正燃燒著能併吞天下的怒火。
她二話沒說,從貴妃椅上站起來,對已經當場石化在門邊的乞巧道,“乞巧,去收拾。”
從冀州回來的行裡擱在另一個廂房裡,還未拆開,省了她不少的功夫,出門在外,能少帶的最好便少帶,簡單收拾了一下隨身物品,不多久便好了。
乞巧問道,“小姐,還有什麼要收拾的?”
“這個,你替我把它收好。”
“小姐不是說這是夫人留給小姐的嗎?小姐為什麼不隨身戴著?”
她含糊道,“這個大概用不上了……只能當個念想罷了,帶在身上也不方便,你去拿個盒子裝好,找個地方好好放著。”
“也對,夫人留給小姐的玉佩一定很貴重,萬一丟了多不好,我這就去。”乞巧不疑有他,答應一聲便正要去。
又是驚天動地的一聲猛踢,伴著一聲嘶吼,韓成敖大喝著她的名字,身影風一般捲進來。
喜公公考慮得細緻,可惜不夠周全,這邊廂房的門並沒有享受加厚的待遇,所以禁不住一踢——解體了。
她還未回過神來,就見韓成敖如魚雷衝擊潛艇般撞過來,直接把她衝倒在地,背狠狠地與地面親密接觸,痛得她一聲悶吭,而後,這個高牛大馬的傢伙直接壓在她身上。
韓成敖身體壓著她,兩手牢牢地固定著她的兩手,竟是滿臉的驚慌失措,“我收回我說過的話,我不要你走。”
她勉強從衝擊中回過神來。“你說什麼胡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