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迷了幾天幾夜的歐陽烈慢慢地睜開了雙眼,首先映入眼簾的是泥頂,他愣了愣,待他扭動著頭顱,看向他處,才知道自己此刻在一個山洞裡。
火堆前支起的架子上,還在烤著一隻山雞,還沒有香味傳出來,應該是剛剛才烤的。
在火堆前還坐著一個人,那個人一身鎧甲,坐在那裡打著瞌睡,正是他心底最痛的玉鈴蘭。
他沒死?
神智一點一滴地回到腦海裡,歐陽烈輕輕地扯動了嘴皮子,望著玉鈴蘭柔柔地笑著,他就知道她捨不得真要他的命。
她,還是愛他的。
哪怕她真的恨不得殺了他。
沒有愛,又何來恨?
就算兩個人無法再回到從前,只要知道她對他除了有恨之外還有愛,他就知足了。
或許是他柔柔的注視騷擾到玉鈴蘭了吧,玉鈴蘭猛地醒來,一抬眸就接觸到一雙溫柔帶著淺淺笑意的熟悉黑眸,她眨了眨眼,像是不相信似的。她在這個山洞裡照顧守護著歐陽烈已經好幾天了,不問山下的事,也不管部屬們的尋找,每次有人上山時,她就趕緊把山洞口密遮起來,才避開了部屬們的尋找。在歐陽烈還沒有醒來前,她是不會走的。
這幾天,她度日如年,備受煎熬,既痛苦又擔心。
老者只說歐陽烈會醒,又不說什麼時候醒,而且老者在續了歐陽烈的命後,就不知所蹤,好像他從來沒有出現過似的,讓玉鈴蘭想找他問問歐陽烈的情況都不行,只能獨自面對昏迷不醒的歐陽烈。
“蘭兒。”或許是昏迷了數天久不說話,歐陽烈的話顯得沙啞。
玉鈴蘭先是驚喜,反是神色一冷,淡冷地走到歐陽烈的面前,淡冷地說道:“你醒了?”
歐陽烈吃力地要坐起來,玉鈴蘭立即去扶他,瞧著他能坐起來後,她又縮回了手,扭身就走。一隻大手自身後攫住她的手,雖然力氣不大,也讓她扭身就走的動作一頓。歐陽烈沙啞地說道:“蘭兒,別走。”
玉鈴蘭放任他拉住她的手,卻不回頭,只是淡冷地說道:“既然你已醒,我走。”
趁他現在重傷才醒轉,她先下山去,立即帶兵把他的大軍逼出大星境內,結束再隔三差五的交戰。只要他不在軍中坐鎮,她取勝的機會幾乎達到百分之九十。都是他對她過於瞭解,處處剋制著她,雖說她也同樣剋制著他,大家都得不到好處,戰事容易陷入僵局之中。都是身經百戰的人,彼此也很清楚,戰爭陷入僵局,對彼此來說都不好,因為國家要花大量的錢力物力糧食來養住他們,那樣會拖累全國的百姓。
只有早點結束戰事,才能讓國家喘口氣。
“外面天色還黑著吧。”歐陽烈輕輕地問著,似是猜到了玉鈴蘭的心思似的,她呀,只要他一醒來,她立即就與他劃清楚河界線,她就不能好好地陪陪他嗎?難得只有兩個人,再無兩軍,也可以暫時不管世事。如果可以,歐陽烈真想拋下一切,與她雙宿雙飛,歸隱山林,可惜,那隻能做做夢……
她有她放不下的責任,他同樣有他放不下的責任。
玉鈴蘭冷冷地答著:“四更天了。”
把他拉到自己的身邊,歐陽烈愛憐地伸手想撫上她帶著疲倦的臉,玉鈴蘭躲開了,冷冷地瞪著他,斥著:“不準對我動手動腳,否則我剁了你的手!”
“蘭兒,我只是想好好地看看你,好好地摸摸你的臉。”
歐陽烈柔柔地望著她,不管她表現得有多麼的疏離淡冷,他都是柔柔地注視她。
玉鈴蘭瞪他。
觸到他的黑眸,他一醒來,黑眸就會恢復了他的光采,玉鈴蘭忽然想起了自己好像在什麼地方也瞧見一雙與他極為相似的明亮大眼。
擁有大眼睛的人多的是,但與他相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