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一切的光芒,淺笑著注視著我。
“你,你什麼時候來的?怎麼不叫我?”
“來了好一陣了,也叫了你好幾聲,”他淡淡地回答:“你心事重重的,哪裡會注意到我?”他半真半假地凝視著我,其詞若憾:“我發現,只要你有心事,就會來看它。難道我在你心裡還比不上它重要?”
“是嗎?”我訕訕地笑,別開目光:“我自己怎麼不覺得?再說了,我哪有心事重重?高興還來不及呢。”
“做到這個份上,你已經盡力了。接下來,就要看她自己的造化了。”君默言忽然收起笑容,微微皺眉:“小雪,我不喜歡你愁眉不展的樣子。”
他這話是什麼意思?莫非他知道了我的計劃?可我明明很小心——為了怕露出行蹤,甚至放棄了親自到鹿城一探虛實的機會。而且,為免人多口雜,除了林書雁,目前為止,誰也不知道我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
對,他不可能會知道。他只是憑著對我的瞭解,胡亂的猜測罷了,他在套我的話,我不能上當。
“我哪有做什麼?”我強抑住心虛,極力地辯解:“這幾天,我都呆在家裡和學校,哪裡也沒去……”
君默言臉上又現出那種莫測高深的微笑:“什麼也沒做那就更好,安安心心地進宮陪陪她吧。放心,你的擔心都是多餘的,事情會很順利,她以後一定會很開心的。”
事情會很順利?這是什麼意思?我怎麼老覺得他意有所指呢?糟糕!難道他真的發現了我的計劃?知道我要幫惜瑤逃跑?他在給我暗示?
聽他的口氣,分明是想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可是,一旦我帶走了翠羽,豈不是在告訴他——要走的那個不止是惜瑤,還有我?如果是那樣,他還會坐視不理嗎?
“要不是你打岔,說不定現在我已經在宮裡了。”我垂下頭,不敢再去瞧翠羽,直直地從他身邊走過。
是,小不忍則亂大謀。
事有輕重緩急,惜瑤的出嫁迫在眉睫。而帶翠羽走,還有時間和機會——我大可等林書雁在昭王府站穩腳跟後,再想法子託人幫我把它帶到藏月去。
也可以在事過境遷之後,傳信給曉筠,讓她替我想法子……
這一晚在與惜瑤持手相對依依惜別和碾轉反側中渡過。似乎剛剛閉眼,天就亮了。
吉祥和如意兩個丫頭伺候著惜瑤穿衣,冼漱後,自有宮中的麼麼來替她梳頭挽鬢。
攙著鳳冠霞帔的惜瑤拜別了太皇太后,太后,君惜玉。跪拜了祖宗,接受了百官的朝賀……經過一系列的繁文縟節後,公主的鸞架,終於在端木良和五百禁軍的護送下,浩浩蕩蕩地離開了京城。於天黑前抵達了目的地——鹿城。
鹿城緊靠京城,位於南來北往的交通要道之上,雖只是一個小城,卻也是一派繁華熱鬧景家。此時已是申時未,大街上仍然是人頭攢動,熙來攘往的客商絡繹不絕。
縣官早接到訊息,大開城門,恭恭敬敬地帶著城中大小官史,名流富紳夾道相迎。
瑞木良威風凜凜,與君默言並駕齊驅,策馬入城,直奔城中最豪華的“福興”客棧。
我悄悄從車中掀起簾角,向外張望,不由暗暗憂心——竟然整條街道兩旁都站滿了兵丁和衙役。看來,我錯估了形勢。官兵不但要清肅客棧,連這條街都在肅清的範圍之內。說不定,全城都是如臨大敵。
不知道,林書雁能不能按預定的計劃,混進福興客棧?整個環節裡,這一條是最重要的一環——如果她不能按時到位,那整個計劃都要被打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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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事到如今,已是箭在弦上,容不得我再多想——客棧已經到了,我只得彎腰下了車,伴著惜瑤一路向內而去。
我刻意放緩了腳步,遊目四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