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身體。
“似極。當初第一眼見她,我以為時光流轉,回到了從前。”他終於回答,誠實而又直白,“我並未犯錯,她也未曾枉死——我當真是想騙自己的,哪怕南柯一夢,也好減輕心底的愧疚。”
她的心,無端地向下一沉。
“我差一點,就沉湎下去。若不是你呼救喚醒了我,我的功力,早被她盡數化去。那一刻,我才驚醒,相似的容貌,卻是不一樣的靈魂,我不曾想,在燕離的身上找回誰的影子。”心驚、心疑,卻不曾心動,原因在於,對前世的她,他不曾有過男女之情;對燕離,更不可能因她的形似有情愫之想。
只對暗娘,他將清修通通拋諸腦後,動了與她廝守的念頭。
“即使還有百個、千個燕離,我都可以無動於衷。”他垂了眼,手,移到自己的心口,驚訝地發現,胸腔中的心臟,失去了平日的沉穩,跳動得急速起來,“我要的,只有一個人。暗娘,你無須擔心燕離,這個世上,能傷我的,只有你。”
她可以救他,將他從沉浮苦海中拉離;她更可以傷他,只因他長久以來,波瀾不驚的心,開始為她的情緒左右,壞了修為大忌。
身後無人應對,窒息的沉默,隨後,頓起急促的腳步,是小跑,直到他的身後,停住。一雙手,自身後環過他的腰,猛然衝撞了他一下,緊緊地摟著;貼著後背的一副軀體,說不上是因為焦灼還是疼痛,在輕輕地顫抖。
“暗娘——”他低嘆,覆上腰間她冰冷的手,將其包裹掌心,狠狠地握著。
越來越不想放開,若是永生永世能這樣相守,那該多好……
入夜,偌大的庭院,搭建了木臺,上有黃幡遮日,下有八卦陣圖,四方的柱頭,響鈴叮噹,皆貼有靈符,上繪食鬼獸,血盆大口,利齒錚錚。
七月三十,中元之後,又過半月。常南縣百姓皆燒地藏香,沿街遍插,萬點銀花,一直延伸到城中最有名的寺廟門口。
“就這天好了,趁著全城百姓為地藏王菩薩過生日,討個吉利。”當日,何夫人如是說。
今日,是很重要的日子,連久未露面的何大人也出現了,神情肅穆,攜著何夫人坐在木臺前。
暗娘與嚴落和楚無雙一起站在暗處,看著原朗走上木臺,身後,是一幫下人依照指使來回忙碌,準備所有器具。她正看得入神,忽然,坐在何夫人身邊的燕離回頭,看見她,對她微微一笑,又轉過頭去。
月半彎,涼風乍起,她頓心神不寧。淺淺的一笑,卻有太多的含義,像是要預先告訴了她什麼,她卻無法猜透。
正在不安,卻見下人已扶了何其生出來,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不情不願的他弄上了木臺。還沒鬆口氣,何其生看見四周的佈置,臉色一變,身子扭動,開始掙扎起來,非要下臺去。
“抓住他。”原朗開口,眾人連忙上前,齊齊將他摁到在地。
何其生大叫起來:“娘,娘,救我,救我啊……”
何夫人站起來,卻被何大人按住肩,她忍了忍,又坐了下去。
原朗慢慢上前,並指在何其生眼前一晃。
何其生掙扎的動作慢慢遲緩下來,最後停止了瘋狂的舉止,眾人在原朗的授意下鬆開手,但見何其生乖乖地按照原朗的指示,走到木臺中央端坐,漸漸合上了眼皮。
原朗摒退眾人,盤膝坐到何其生面前,一手結蓮花印,一指抵上何其生的印堂。頓時,四周有淡淡的藍光升起,很快封閉了整個木臺,將二人籠罩其間。
暗娘看了一會,覺得有些無趣,她收了目光,驚奇地發現,何夫人身邊的位置空空蕩蕩,不見了燕離的身影。
她驚訝起來,四下看去,臺下的人,目睹眼前的一幕,瞠目結舌。連嚴落和楚無雙,也屏住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