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迭地縮回了手。
突然,頸上一陣發冷,覺得背上涼颼颼的,連寒毛,也自動豎了起來。
嚴落轉過頭,尋找了一番,目光緊緊鎖定前方不遠處一個女子的背影。
“怎麼?看人家姑娘長得不錯,動心了嗎?”瞧他失神的模樣,楚無雙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打趣道。
不對勁,真的很不對勁。他是鬼,不管藉由人形掩飾得再好,法力高強之人近身,終會有莫名的壓力。
“無雙——”嚴落的眼睛,盯著遠去的身影,“替我擋擋鬼氣。”
“有事?”楚無雙問,眼光一瞥,藉著小攤上的和麵水,以指點蘸,在嚴落的手心上,利落地畫出幾筆。
水迅速幹去,嚴落的手心中,出現了一個奇怪的印記。
嚴落若無其事地跟了上去,與那女子保持不遠不近的距離,足以看清她的舉動,又不會被她發現。見她買了布緞針線,又隨意晃了一圈之後,便走進了城東的一所府邸。
嚴落抬眼望了望高懸的牌匾——“何府”。
“這算不算,歪打正著?”跟在他身後的楚無雙低聲問他,“不過,似乎有些麻煩哪。”
“我早料到了,只要原朗插手的事,沒經歷一波三折,就不可能順利擺平。”嚴落咕噥著,與楚無雙對視了一眼,兩個人有默契地一同躍上身邊的高牆,悄悄潛入何府。
青天白日,這麼大兩個人明目張膽地在牆上站著,實在過於招搖。俯低了身子,隱身於旁出院牆的樹枝之後,楚無雙拍了拍嚴落的肩頭,示意他看過去,“在那邊。”
沿著那女子走過的路徑,遠遠地跟在她的身後,見她拐進院門,上了一座小樓,走進二樓的一間廂房,隨即掩上了房門。
嚴落和楚無雙左右看了看,見四下無人,便雙雙上了屋頂,悄然無息地走至正中,蹲下來,小心翼翼地揭下一匹瓦片,自上而下觀察房中之人的動靜。
只見女子拿來刀剪,開始量裁布匹,幾下便剪好了形狀,穿了針線,神情專注地忙碌起來。
沒什麼異常嘛,看起來,不過是在做普通的女紅而已——瞧了一會兒,楚無雙深感無趣,正想走,卻被嚴落拉住。不想打草驚蛇,又不好強行離開,她只好興致缺缺地看裡面的女子穿針引線。
一炷香的功夫,女子好像大功告成,雙手拎著縫好的東西先前一抖——
一見那做好的東西,楚無雙不由自主地瞪大了眼睛。
一個形態逼真的小人,約莫兩指長,半指寬,四肢俱全,唯有五官略微粗糙,瞅不出樣貌。正在疑惑,又見那女子拿了小刀,在布人的額間用力一劃,切出一道小口,隨後拔下發髻上的一支銀簪,迅速往旁邊的水碗中一蘸,一點暗紅剝落水中。她立刻掏出一紙黃符,手在半空中一揮,符紙燃燒起來,被丟進碗中。明明有水,火卻越來越大。
稍待片刻,女子手中結印,默唸了什麼。不多時,火漸漸熄滅,一碗水,竟蒸發不見,只有碗底殘留的一點黑色粉末。
女子這才拿了一根竹管,吸出粉末,而後將竹管插入布人額間的小口中,將粉末盡數吹入,然後挑了針線,細細縫好。
待一切完成以後,女子拿起布人,臉上露出詭異的笑容。
傀儡術!
嚴落皺眉,從頭到尾見識了女子乾淨利落的手法。像她這等道行的人,靈力已是高強,還犯得著使用巫族用來控制人心神的法術嗎?
天空中,傳來一聲悶響,緊接著,一顆豆大的雨點打在他的手背上。
“誰?”房內,女子的耳朵動了動,聽見了輕微的異樣響聲,警覺起來,立刻仰面向上看來。
“走!”嚴落低喝,一把將瓦片丟回,當即與楚無雙飛離數丈,準備躍牆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