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端來,我去弄些能讓你醒醒神的藥出來。”
曲洛順從地跟著墨丹略顯嬌小的步伐進了屋裡,這房間他其實比任何人都還要更來得熟悉;坐在自己慣坐的那張椅子上,看著那忙進忙出的身影,有些冷凝的心中,閃過一絲微微的暖意。
“別忙了,你自己不也是累了一晚上的?”他看著墨丹自裡間舀了一個小巧的瓷瓶出來,低聲說道。
“不礙。”墨丹瞅了他一眼,“我是過兩天進宮,可以好好準備歇息;你可是今天下午就要走的……做為主子,不舀出些東西給你,總是說不過去的……”
曲洛唇角微微一勾。
他當然知道墨丹昨晚熬了大半夜,完全沒睡的,是在鼓搗著東西!只是離開在即,她也馬上得投入宮中的險惡漩渦,這讓曲洛有些分不清──她究竟是準備給自己遠赴邊關的東西多一點;還是要留下自己進宮的東西多一點;還是要留給必須待在竹院直到十二歲、才能獨力到外院去的兩個小傢伙多些……
看著那擱在桌上的精巧包袱,用的是耐磨而不怕髒的千帆布,暗藍的布料上繡著一隻翱翔的老鷹,作工別緻,看上去脹鼓鼓的,也不知道都塞了些什麼東西……是要給他的嗎?他可是要從軍的,這些東西就是有用,恐怕也不大夠吧?
難得地,曲洛的好奇戰勝了他的意志。趁著墨丹又再度於裡間忙活的時候,猿臂一伸,輕巧地解開了那個包袱……
一排排被縫得堅固的布袋,延著千帆布的紋理,整其而緊密地排列在曲洛的眼前。一隻只墨丹發明的旋式瓷瓶,被人仔細地塞在那一格格的小袋子裡,更是細心地用不同顏色的繩子,區分出它們的作用──除了上頭的編號外,也讓人可以在最短的時間內,分辨出哪種可以用來退敵、哪種能留做己用。
最深處,原本是接縫處,被墨丹仔細地多用了一層千帆布縫成了一個暗袋,裡頭墊上了各式銀票和碎銀,一隻圓溜溜的瓷瓶、一根蘆管、一枝被包好的炭筆、一張詳細列舉了所有瓷瓶內容的紙張,還有一把鋒利無比的小刀──一看就知道,這是專門給他這種人準備的東西……
“咦,你看到啦?”墨丹舀了配好的藥丸出來,便看著曲洛對那展開的包袱發著呆,有些好笑地說道,“那是給你帶去西北用的。外出難免嗑碰,多著幾手準備也總比沒有的好;我想你之前應該不常去西北,也可能沒有人給你幫忙提點什麼,乾脆把可能用上的藥都給準備了幾份,雖然重了點,但千帆布耐磨耐重──就是用完藥了,也能留著備用。雖然不知道爺爺與爹爹會給你準備什麼,但這好歹是我想給你送的東西……不喜歡?”
看著曲洛安靜的樣子,墨丹倒還真有些擔心他會嫌自己多此一舉。這些年自己都沒少關心這些幫了不少大忙的屬下們,就是伽邏好歹也會開口道謝──只有曲洛,依舊是惜自如金,非不到必要時,就秉持著絕不開口的心態,安靜地守著自己的崗位──就是墨陽和墨昕去騷擾,他也只是默默地陪他們兩個好動的小傢伙過招,頂多用枯枝指點他們;就是兩個頑皮的再怎麼叫囂,他也堅守著不回應的硬派作風!
“不,我很高興……謝謝。”曲洛沉默了好半晌,直到墨丹都要忍不住搶回那包袱了,這才有些猶疑地說道。
他沒什麼跟人道謝過、也不知該如何準確地道謝,就是墨斯,那也是有目的地培養著自己。因為她們彼此都知道對方要的是什麼……就是平日裡對練,那也絕對沒有謝字可言──畢竟只要曲洛越強,墨丹三姊弟的性命就越有保障;他就是逼著曲洛練武,也不過是存著私心,讓他在必要時收割別人的性命罷了!
只是墨丹今日所給的包袱,卻是他第一份,收到有人〝真心〞給予的禮物……童年的記憶只剩灰白,就算有人對他好,他也記不得了;對曲洛來說,他目前的記憶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