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究竟在做些什麼?何時這般好心過了?對,他是怕這湖裡頭有人淹死,壞了他以後釣魚的興致。
“娘娘,娘娘,娘娘!”紅紅的圓臉淨往她懷裡鑽去,眼淚鼻水一塊往她身上擦。
“紅紅想娘娘。”
“娘娘也想紅紅。”霍水宓埋在她的髮絲裡,哽咽道。軟軟的身子抱起來好舒服,因為這裡頭有這小丫頭對她的愛,所以抱起來格外心疼。
知道有人能回報她的愛,真好。
霍水宓眨回眼淚,忽然發覺紅紅長及腰的頭髮給剪得如雜草叢生……
“快放下她!我說,夫人,就算你閒得沒事做,也不必專找咱們下人的麻煩吧!”
珠丫頭是怎麼看都瞧不起新上任的夫人。
“姐姐說得是。”寶丫頭一向以姐姐為馬首是瞻的。“咱們姐妹可不像少奶奶這般空閒,待會兒還得上廚房幹活呢!”
“為什麼?”霍水宓不可思議地低喃。這丫頭可是徐宅的小姐啊!為何要這樣待她?在徐宅裡是顛倒身份地位的嗎?長工公然調戲徐宅夫人,而小姐也遭丫鬟欺負;徐老爺呢?他在哪兒?怎忍心將親生女兒丟給這兩個丫鬟?
紅紅扁著臉,肥肥的雙手環住霍水宓的頸項、小聲說道:“紅紅只要娘娘,不剪不剪不剪!”
珠丫頭不耐煩地拿起小紅衫子。“咱們可沒閒工夫待在這裡。少奶奶,你儘管待在府裡享受,其它的事你少管,咱們也是為這丫頭好。都是賈大媽那張嘴,這丫頭才將後孃當新娘。把她交給我吧!”上前欲接過紅紅,霍水宓抱得更緊。
“我來做就好。”
“唷,少奶奶想拍馬屁是拍錯了地方吧?老爺子可不會因你對這丫頭示好,就多疼你個幾分。你以為咱們幹嘛剪她的頭髮?咱們姐妹倆是好心,怕她的那頭紅頭髮惹老爺又想起她是個野蠻人的雜種……”寶丫鬟驚呼一聲:“少爺!你也在這兒?”
徐向陽隻手撐住霍水宓的背後,露出身影來。
“要吵到外頭去吵,別在這裡惹我心煩。”他冷眼相對。
兩個丫鬟姐妹福了福身子,眼神卻是輕蔑的。
“來吧,紅小姐,咱們快點離開這裡,免得得了傷寒。”硬是抓住小肥豬的雙腿往外拖。
“不要啦!”紅紅死命抱住霍水宓。“紅紅只要娘娘,娘娘!”紅咚咚的鼻子又流出鼻水,混著小顆小顆的眼淚。
“小丫頭片子別以為找到人撐腰,你也得看人家夠不夠份量,過來!”原本拖也要用力拖這小肥豬離開霍水宓的,哪裡知道新任少奶奶突然拍開她的手。
珠丫頭一時間沒回過神,傻呆呆地看著自個兒紅腫的手。倒是寶丫頭忍不住出氣了:“這是怎麼啦?你還真當你是府裡頭的少奶奶嗎?不過是老爺花銀子買回來的生產工具罷了……”
徐向陽冷唇一撇,正想開口說聲“放肆”,哪裡知道身邊一輩子恪遵中國傳統美德的小後孃忽然啟口:“住嘴!”
“你……”
“只要我是……我是老爺娶回來的妻子,就是府里名副其實的少奶奶!我待在這裡一日,你們便要敬我、服我一日,我有權遣散你們的!”她的唇在抖,身子也在顫動,內心深處的某個積壓多年的弦忽然崩斷。
這是頭一道反駁人家、命令人家,雖然不習慣,但她必須這麼做,為了懷裡的小丫頭。雖然心中莫名駭怕,但卻也像拋開某種沉重的包袱。
她逆來順受太久了,瞧她逆來順受的下場是什麼?
是任人宰割的魚肉!
後母賣了她、親爹無能救她、連繼子都推她入湖,這就是她守著傳統的下場?
她是徐府的少奶奶,如果連她都無法保護這丫頭,試問她還能保護誰?她不要像孃親,一輩子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