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影子都沒有看到。有不少人都在說,將軍其實就是在避開敵人”
“噓”
另一個士兵壓低聲音道:“你小聲點,無論如何,他是主公點名領兵的將軍,如果沒有什麼真本事,料來主公也不會委以重任。你應該知道,現在陳定南將軍,陳搬山將軍,崔中振將軍,陸封侯將軍除了咱們這支人馬之外,所有的隊伍都開拔回去了,據說是要奔赴東疆和洋人開戰。也就是說,現在在西北只有咱們肩膀上扛著御國門三個字。”
“算了。”
之前計程車兵不停的用舌頭舔著上顎,卻很少有津液出來。
“我記得以前主公曾經說過,將領兵而不信兵,則敗。兵隨將而不信將,則死。既然咱們現在跟著他,就看看到底要帶著咱們去哪兒吧。說實話,與其這樣每天往前跑,真不如找到蒙元韃子真刀真槍的幹一場。”
“給”
另一個士兵遞給他一個乾癟的核桃,那是還沒有長起來就萎縮成了這樣一小團的果實。
“含在嘴裡,能多出來點吐沫。”
他說。
之前計程車兵用謝意的眼神看了對方一眼,然後將那個東西塞進嘴裡。可是到了現在,不管什麼東西只要塞進嘴裡,他都想大口嚥下去。而嘴裡不管有什麼東西,胃都會開始抽搐。
“再快些!”
一個傳令兵騎著馬從眾人身邊經過,大聲喊著:“將軍有令,天黑之前必須趕到崖山,有誰耽誤了大軍行程的,一律按抗命軍法處置。所有人都打起些精神來,將軍說了,在堅持一陣子就一定讓你們看到喜悅!”
士兵們加快了速度,有人悄悄的把褲帶再次緊了緊。
隊伍最前面,宋自悔迎著風蹲在地上,將地圖在乾裂的土地上展開。風捲著沙子撲打在他臉上,也有不少鑽進了他的嘴巴里。他的嘴唇,就和這大地一樣乾裂。他甚至不敢將嘴裡的沙子啐掉,因為那樣會啐出去不少唾液。
“我知道你們這些日子一直在質疑我。”
宋自悔的臉上爆了皮,哪裡還有一點白淨書生的樣子。他說話的時候,嗓音就好像從堵住了的喉嚨縫隙裡擠出來的一樣,很輕,且沙啞到讓人不適。
“你們都在說,我帶著你們一路跑其實根本就不是在尋找戰機,而是在避開蒙元人的大隊人馬。這些話我都知道,我也從來沒有跟你們解釋過。那是因為我解釋了你們也不會理解,所以我只能靠著將軍的全力壓著你們,讓你們只管跟著我往前跑就是了。”
他的手指重重的點在地圖上:“如果你們相信我,就再堅持這一天。到了崖山之後,我會給你們一個交代。”
他手下的將領們互相看了看,然後抱拳:“尊將軍號令!”
崖山是距離狼乳山已經不足三百里的一座大山,這座大山是東西走向,南北大概四五十里寬,東西能有三四百里。如果在地圖上看的話,這山的位置很有意思。就在狼乳山南北走向轉為東西走向的這個拐點,正中延伸線上。
這裡距離狼乳山峽谷很近,所以距離樊固城也就不遠了。
一群衣衫襤褸計程車兵們在落日的餘暉中趕到了崖山東南角的這片林子裡,這支看起來有幾萬人的隊伍如果全都放下兵器的話,和一群難民沒有什麼兩樣。他們身上的衣服早已經看不出來原來的色彩,只有灰黑土黃這些和大地相近的顏色。
“讓士兵們全都進林子裡,抓緊時間休息一會兒。”
宋自悔喘息著,額頭上卻沒有汗水。
“金舵”
他指了指地圖上一個位置,然後轉身指向相對應的地方:“你帶你的三個折衝營,先不要休息,趕去這裡。如果稍後看到蒙元韃子的旗號不要理會,盡數放過來就是。韃子最近這段時間被難民偷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