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挑眉,把馬匹處理好,等在碼頭上的船家已經殷勤的上前來。
“客倌搭船呀?哎呀,這不是叢爺嗎!”
“嗯,我往南邊去。”
“官衙的小哥兒早就交代,不過這趟路可遠,叢爺打算先轉渡口?”
“我想包你這條船直下一個碼頭。”
“那得隔夜了。”那中年船東突然面有難色。“不瞞叢爺,這片水域入夜後很不平靜,我即使很想接您這趟生意,但也要顧自己的腦袋。”
“怎麼沒聽說?”他皺起眉。
“哎,那群水賊可兇了,在這兒鬧了有大半年。他們佔領的那片地方是三不管地帶,任誰遇上了他們,只能算倒黴,我最多送叢爺到揚州渡口,這麼著對您們也安全些。”
“水賊?”叢傑表情認真,頭一回聽到這樣的事。“我多付你一些錢,不會虧待你的。”
“可……”考慮了一會兒,船家看了看叢傑壯碩的體格,照理說,以叢傑在揚州的聲威,他當然放心,但傳言那群水賊為數不少,真要遇上了,叢傑能對付得了那些人嗎?
“放心,有事我擔下了。”叢傑說完,把一枚沉甸甸的銀子丟給船家。
有他的保證,船家不再有異議,解開繩子,收拾東西便出發了。
溫喜綾向船家借來釣竿,在船尾自得其樂的釣起魚來,她在翠湖長大,對於湖邊許多事物耳熟能詳,一路上更與倚水為生的船家相談甚歡。
原本還怕她耐不住無聊會鬧脾氣的叢傑反而接不上話,被晾在一旁不知要做什麼才好。
乎緩的水流、層層疊疊相似的山景、成群飛掠的鳥與偶爾躍出水面的大魚,寬闊的江面極盡遠望,除了水仍是水山系艘同他們一般載客的小船前前後後航行著,此外再無其它,叢傑瞧得悶了,乾脆進艙睡覺。
這一覺醒來已是晚上,四周視線一片昏暗,溫度也降了,狹小的船艙,叢傑遠處伸展,以致全身痠痛,出了艙還差點撞上溫喜綾。
她手上拿著一串烤魚,應該是聊到有趣的事,與船家笑得暢快。
“大蟲大蟲吃魚喲!”
平日任她怎麼亂喊都無妨的,但此時此刻,那兩個字卻讓他無端冒火。
怎麼說他在船東的眼裡也算個“爺兒”,被她這樣毫無禮貌的喊成大蟲,他顏面何在?
“我有名有姓。”他沒好氣的說。
她沒理他的抗議,遞了串魚過來。
“多烤的,你吃不吃?”
“多的才給我!”他冷哼,接過來咬了一口。
“可不是?當然得是我吃不下才給你啊。”她說理直氣壯。
“吃飽了!我要休息了喔,大蟲你別吵我。”
他咬著那串魚,無言的坐了下來。
白日裡還能偶爾見到同他們一般的小客舟,此刻卻都不見了,整片水域像是覆上團黑厚毯子,又像油墨一般的濃稠,天空不見同顆星子,系在他頭上的一點漁火,便是這世上僅存的一眯光亮了。
“叢爺兒打哪兒結識小哥兒這號人物,可真有意思。”船家把小船固定方向,打亮火石點起燈籠。
“我在這兒河上載客這麼久,還是第一次遇上烤魚給我吃的客人。”
魚肉在嘴裡梗著一會兒才吞下去,叢傑突然無言。
“你說水賊猖獗的地方到了嗎?”
“就快要透過了。”船家鬆下一口氣。
“這一段水流緩,得花點時間。只要過前面那座山,就安全了。託叢爺的福,我們運氣好,沒遇上他們。”
“嗯。”叢傑走去船尾翹首看著遠處,難免有些失望。他其實還滿想會會傳言中的水上惡盜。
夜色更深,兩側山谷間不時刮來颼颼冷風,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