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裡朗讀聲一如往常,身旁的位子依舊空落落。
他疲懶地撐著腦袋記化學公式,偶然間,聽見前排幾個女生聊到了唐靈,熱搜,早戀,霸凌,還時不時轉回頭偷看他。
刺銘停滯不動,許是察覺到了,他掃眼過去,教室裡還有別的人也在偷摸地用異樣的眼神看他,以及他身旁的課桌。
一種不詳的預感朝他襲來。
刺銘摸出手機,開啟wb,定睛時,瞳孔劇烈地一縮。
後排的女生桌子被撞了下,她驚呼一聲。
值日生抬眼,立馬皺緊眉目,拍著桌面,“刺銘,你不能再逃課了!!刺銘!!”
——
“滴…滴…滴…”
“嗯?”
“姐,你們公關幫唐靈壓一下那些熱搜不行嗎?”
他的聲音急迫惶然,背景音裡還有汽車鳴笛和輪胎和地面快速磨蹭發出的爆破聲。
顧瑤眉心擰成一個結,“小銘?你在那裡?”
“我問唐靈—”
他音量抬高。
顧瑤被嚇得心猛地一跳,手按著胸口,“唐靈那邊,公關壓不了,她不是正式藝人,公司不僅管不了她,董事會那邊已經決定,要和唐靈解約了。”
尖銳地剎停和剮蹭聲從聽筒裡傳出來,戳破平靜的空氣。
顧瑤擔心得不得了。小銘不會是一邊騎車一邊在和她說話,“小銘,你在那裡?你不會在騎車…”
刺銘的胳膊刮在了左側施工的防護欄上,血從小臂往下流,他車頭歪了,只能停下。
地面很快積了一小片紅色的液體,他嗓音沙啞,“姐。”
顧瑤心裡發酸。
她天不怕,地不怕的親弟弟啊,為什麼偏偏在羽翼不豐滿的青澀年紀,陷在這種事裡。
“…解約的事,唐靈已經同意了。節目組那裡,她也退賽了。”
“對不起,小銘,為了公司的形象,確實幫不了這個忙…”
“…”
唐靈花了一個多小時,才收拾好行李和床鋪。來時是一個行李箱,離開時也是一個。
床鋪是公司發的,她不想帶走,便打包好,整齊地按大小擺在了床頭。
宿舍裡安靜空蕩,其他人都去上課了。只有她一個人。
唐靈在床邊坐了一會,一上午沒有吃任何東西,她虛得坐下來就站不起來。
好半晌,和煦溫暖的春光從陽臺的玻璃窗打進來,在地板上投出一片光亮。
她眨了眨眼睛,撐床站起身,拎著行李箱往外走。
走到門邊。她頭髮凌亂擋住臉,垂著眼,一雙熟悉的運動鞋擋住她的去路。
就那麼兩三個夜晚,他們之間,卻好像隔住千言萬語。
唐靈看到他的手臂在流血,血流過肘部,到手背,從指節滴下來。傷口隱在血液下,很深,很長。
她睫毛在微微地顫動。
“去哪?”刺銘問。
“我…”
“去哪?”
“我和公司解約了,節目也退賽了。明天要去高中退學,退完學,我會出國,去別的經濟公司繼續當練習生。”
“你有和我商量嗎?”
一模一樣的語氣,與幾個夜晚前,和她吵架的刺銘一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