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上拿起一個碗,去水缸裡舀了一碗涼水,咕咚咕咚喝到了肚裡,這才邊向堂屋裡走邊心疼地問暖暖:割了多少?你自己挑回來的?
暖暖沒有回話。
他一愣,定睛看去,才發現暖暖眼角有淚痕。
咋了?累?還是出了啥事情?他有些著慌,他知道暖暖心性剛強,不是那種動不動就抹淚的人。
暖暖依舊沒有答話,只是雙手捂臉抽噎起來了。
究竟出了啥事?他走到暖暖身邊彎了腰急切地問。是擔的穀子溜了擔子,散了?他環顧了一下屋裡院中,發現裝穀子的筐裡是空的。
暖暖哭得越發傷心了,要不是她手捂了嘴,那就是放聲號啕了。
開田的心在往下沉:一定是出了大事情!是岳父家出了啥意外的事?岳父得了急病?前幾天他還去了一趟岳父家,那老人的身體還行呀?!是不是爹下湖——
不,不是,是那個狗……
狗?開田驚問,狗咋了?哪條狗?
以暖暖內心裡的那份委屈和氣恨,她是真想把詹石磴的所作所為全給開田說出來,讓開田去狠揍詹石磴一頓,可話到嘴邊她又強嚥了下去,她知道開田的脾氣其實也厲害,萬一說出後他一怒之下鬧出大事,那這個家就又要不安生了,她實在不想看到家裡再出事,於是就改了口說:也不知是哪家養的狗,在我幹活時老繞著咱家的地塊在那裡叫,把我氣得嚇得再也無心幹活了……
開田一聽笑起來:嗨呀,我以為是出了啥大事,原來是因為一條狗,罷,罷,你不要再去地裡了,那點活我明兒個抽空就去幹了……
也是從這天起,暖暖不敢再要求去地裡幹活,只在家做些家務,她實在是怕再遇到詹石磴了。
原來說收罷秋要讓開田去城裡打工,谷地裡的事一出,暖暖也不敢讓開田走了。他要一走,家裡只剩下兩個老人和丹根,詹石磴要再朝自己動手動腳可咋辦?同他鬧開?太丟人!帶上丹根和開田一塊去城裡打工?家裡兩個老人誰照應?再說開田到城裡都沒有著落,可怎麼安排她和丹根?思前想後,暖暖沒讓開田走。
在家也要想辦法掙錢,總不能窩在楚王莊空耗日子,村裡有那麼多人家在催著還錢哩。一開始暖暖先讓開田把春天收的一筐子大蒜和秋天收的一筐子南瓜挑到幾里外的一個採石場,賣給了他們的伙房,可也就是賣得了幾十塊錢而已,這點錢和他們的需要相差太遠。後來又想搓麻繩賣錢,可那東西賣得的錢也少得可憐,暖暖這時就想到了爹的漁船,讓開田和爹一起下湖捕魚,不也是一個掙錢的路子?暖暖把這想法和開田說了,開田點頭道:這當然好,只是不知爹願不願讓我去幫他。暖暖說,反正爹下湖捕魚需要幫手,眼下是禾禾在當幫手,你去肯定比她強,明早我就帶你去見爹。
第二天早上,約摸是到了暖暖爹該搖船下湖的時候,暖暖和開田來到了湖邊小碼頭上,暖暖朝船上的禾禾說:我有些針線活想讓你去幫我做,讓你姐夫今兒個替你下湖吧。暖暖爹這時自然不會說什麼,便朝禾禾揮手:去吧。
開田這是第一次上岳父的漁船,一心想表現表現,上船就抓起了槳要去搖,可那船竟滴溜溜轉著不向前走。岳父笑了,岳父於是坐在他的對面,仔細給他講划船的要領。開田是聰明人,很快就記在了心中,沒有多大時辰,就劃得自如了。加上他有勁,劃得船呼呼地向前走,很快就到了下網的地方。開田用心地看著岳父下網,虛心地問著下網的訣竅,暖暖爹沒有兒子,也願意把訣竅說給女婿,這樣一個想學,一個願教,船上的氣氛就很好。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