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為?你以為就能成真?那你怎麼不以為天下太平唯你獨尊?簡直不可理喻!”
沒換完不會說一聲麼,不說他怎麼知道?也說不清不可理喻的是誰。易宸璟苦笑,站在原地盯著房門,對白綺歌氣急敗壞的諷刺不予理會。女人麼,總有心情不好逞口舌之能的時候,這時候該讓就得讓著,否則絕對沒完沒了。
白綺歌迅速換好衣服走出屏風,狠狠瞪了易宸璟一眼:“往這裡跑什麼,炫耀你換衣服快麼?”
“當然不是,鬧出這麼大動靜總要問問是怎麼回事,也好想想下步該怎麼說、怎麼做。”易宸璟回過身,看見白綺歌緋紅未退的雙頰時不自然地移開目光。他也說不清自己究竟怎麼了,按理說與白綺歌已經有過魚水之歡且不止一次,現在不過是誤打誤撞看見半遮半掩的身子而已,完全沒必要如此尷尬。似乎在他心底,眼前的白綺歌並不是曾經承歡身下的女子,而是另一個人,一個他熟悉卻不瞭解,想留在身邊卻不願玷汙的人。
換衣服的時間不能拖太久,白綺歌言簡意賅把事情經過告知易宸璟,同時也訴出心內隱憂。
“我懷疑那把長命鎖是易宸暄硬搶來的,戚夫人應該不會合起夥來騙我,至於太子那面,大概也是被人以錦昭儀之名誆騙了吧。”慢騰騰收拾換下的衣服,白綺歌望著地面出神,貝齒輕咬薄唇,“如此看來這次事情極有可能是易宸暄與左丞相聯手設下的圈套,這也就能解釋為什麼之前會傳出我與太子之間謠言,真沒想到,連左丞相也開始提防你了。”
易宸璟搖搖頭:“未必。左丞相權術智謀上遠不如五皇兄,右丞相才是他眼中最大敵人,想來合作也是隻見一半利處,真正想要藉此事置你我於死地的,唯有五皇兄了。”
“不管主謀是誰又是誰想要針對你,當務之急是儘快洗清罪名、擺脫困境。”白綺歌幽幽嘆了口氣,“如果沒猜錯,謹妃手裡當是有確切證據才敢這樣肆無忌憚鬧開的,倘若皇上信以為真,你和太子的處罰都不會輕,更嚴重些甚至有可能讓你前番隱忍藏鋒毀於一旦。”
負著手沉默片刻,易宸璟忽地抬手幫白綺歌正了正衣襟,眼中一絲柔和。
“怎麼不想想你自己?無辜獲罪是不是很委屈,很惱火?”
要委屈惱火也不是現在,以前在他憎恨之下遭受的苦難比這煎熬百倍,如今些許波折根本不值一提。長出口氣,白綺歌看向易宸璟:“即便被認定有私通之罪也不至賜死,只是不想見你這麼多年心血付諸流水——你看我幹什麼,臉上又沒寫字。”
易宸璟執著目光一直落在白綺歌面龐上,聽她字句清晰,品她氣若幽蘭,看她眉頭緊蹙。
白綺歌身上散發著不引人注目卻真實存在的耀眼光芒,他也是最近才發現她的錚錚傲骨,她的過人智慧,以及遠勝尋常女子的堅強勇敢。不得不承認,眼前的白綺歌連紅綃也不能與之相比,近在咫尺才看見的光芒太過誘人,讓他情不自禁想要據為己有。
忽然被抱住並不是第一次,然而這是易宸璟清醒之時第一次不帶任何反面情緒的主動行為,白綺歌有些發愣,下意識抵著他胸口輕微掙扎。
“沒關係,什麼都不用怕。”近乎低喃的聲音繚繞耳邊,易宸璟特有的氣息與白綺歌一瞬驚詫兩相糾纏,撫在腰間腦後的手掌輕柔沉穩,“有我在,沒有人可以傷害你。”
如果這算是表白,那倒可以說是得來全不費工夫了,可惜她明白,易宸璟的溫柔不是為她,而是為她的利用價值。貼於頸間看不見的嘴角苦澀翹起,白綺歌閉上眼睛,額頭輕輕靠在寬闊肩膀上。
真也好,假也好,愛也罷,恨也罷,易宸璟想怎麼做都可以,那是他的自由,就算這一切全是一齣戲,她依舊無法抗拒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