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才短短几天的樣子。
楚婕妤,陳妃,麗貴妃,齊妃……那一個個原本有可能的主謀如今都不可能,那麼宮裡還會有誰下這個手呢?
腦海裡漸漸浮現出一個身影,心頭一顫,轉過頭,目光落在謝朝容身上,躺在偌大的床上,就如同一朵嬌豔卻破敗的血色杜鵑花。
謝朝華本來還想要問她一些話,但最終只是說:“阿容,你還年輕,好好養病,都會好起來的。”
謝朝容聽了這話,嘴角一動,勉力地笑了笑,嗓音沙啞:“姐姐,難得說話的時候你還陪在我身邊,可是當初在家裡的時候,誰又會想到如今說話的情形呢?又何必為了誰嫁過來而鬧成那樣……”
她果然是知道的,謝朝華心想,看著謝朝容,目光坦白而直接:“當年誰不都是為了自己呢?我是如此,妹妹也是,可終究不過是被人手裡的一顆棋子罷了。”
謝朝容半閉著眼睛,臉上露出獨特的懶倦,她忽然笑了笑,“是啊……都只是棋子罷了,只是如今我就快離開這棋局了,可姐姐呢?”
謝朝華回答:“誰又能逃離的了呢?”只除了一條路,但是她沒有說下去。只是將謝朝容扶起來,喂她喝水。
謝朝容像是在沉思著,也沒有再開口。
謝朝華一直等到她睡著,才離開。
走出寢殿,喜兒跟了上來,謝朝華問得直接,“還有多久日子?”
喜兒一聽,頓時眼睛就紅了,“太醫說就在這幾日了,原本還能拖上些日子,可眼下外頭這情形,有些稀缺的藥不好找……”
謝朝華皺眉,“看這情形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怎麼之前我一點風聲也沒聽見呢?”
喜兒有些猶豫,吞吞吐吐地道:“開頭只是以為上次中了‘吟血’的後遺症,娘娘也沒有在意,本就備著解藥的,不過是想將病情做足了給外頭人看……”
她接著道:“後來又發生那些事情,宮裡頭也不安生,娘娘雖然身子不好,也吩咐我們不要去找太醫,要不是蘇大人看出來不妥叫了太醫來看,只怕都拖不到這會兒了。”她啜泣著,哽咽地說不下去。
蘇瑾年?
他為什麼這麼做?照說眼下的情形,若是皇后病重,對他們而言只有利,他又何必多此一舉呢?
回到住處,雖然陪著阿容一整天,可躺下卻翻來覆去睡不著。
閉上眼,腦中思緒紛亂,眼前一幕幕,一個個人晃過。
給妹妹阿容下毒的人呼之欲出。
除了楚楠忻她實在想不出還會有誰?有誰這麼好的機會,又有誰有動機說話做?
如果這一切都是楚楠忻的計劃,那麼這個人委實太過可怕了,心計之深沉生平僅見。
他將自己的性命,樓南的未來一起賭上的時候,身邊所有人也都被他狠狠地算計了一把。
想到如今病入膏肓的阿容,她心裡滋味難言,阿容與虎謀皮最後落到說話的下場,可謂是自作自受,可楚楠忻的狠絕也讓她恨意陡起。
他可是說過不會對阿容下手的啊
屋外一陣倉促的敲門聲,“小姐小姐”
是喜兒,謝朝華心裡一緊,不詳的預感隨之而來。
第五十九章 驟變
謝朝容動了動胳膊,只覺得渾身像被無數根細密的針在刺一樣,使不出半分力氣。口裡有股說不上的怪異味道,苦澀又帶著似腥味。
她想喝口水,起不了身,宮女之前因為她看著嫌煩都讓她們退了下去,無力地躺下,心中陡然升起一股怨憤,什麼時候變得如此無用了
在床上躺著歇了歇,牙關緊咬,屏著一口氣,掀開被子全力想將身子撐起來,卻只覺一股冷氣襲來,渾身頓時冷戰連連,眼前的事物忽然間天旋地轉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