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納蘭玉,深深道:“我就全靠你了。”
納蘭玉復又一震,一陣感動,又一陣羞慚,聲音有些嘶啞地說:“你放心,哪怕我的性命……”
容若一揮手,止住了他的話:“別說這樣不祥的話,你剛剛甦醒,不宜太過勞神費力,需要好好休息,對了,身上的藥也該換了。”
他聲音裡一片關切,聽得納蘭玉心中感動又難過。他已經是容若唯一的希望了,可是在他拒絕容若之後,容若還肯如此關心他的身體。
想到容若暈血,他忙道:“只是,我身上的棒傷應該有些血肉模糊,你一向……”
容若卻淡淡一笑,看似不經心地道:“是,我的確見血就暈,所以我才更應該儘快習慣這一切,畢竟這個世界不會因為我不喜歡血腥,就永不讓我面對血腥的。”
他的語氣異常輕鬆,但也正因為太過刻意輕鬆,才讓人深深感覺到其中的沉重和無奈。
納蘭玉神色黯淡下來,當初那個在深深禁宮之中,笑得陽光燦爛,彷彿人世間的一切不幸都不存在的少年,如今也不得不勉強自己去面對血腥了。
一旁的楚韻如也不由心中一酸,黯然神傷地避出了馬車。
過了一會兒,才聽得裡頭叫一聲:“韻如。”
楚韻如回到馬車裡,見納蘭玉已沉沉睡去,笑道:“換好藥了?怎麼睡得這麼快?”
“我把安神促睡的藥加到茶裡了。”容若狡猾地眨眨眼:“這傢伙,真是死心眼,明明痛得要命,就是不肯承認,明明睡過去舒服些,偏要勉強自己清醒地忍痛。
縱然心情沉重,聽容若如此說話,楚韻如也不覺失笑,但仍不曾忘了正事:“你真的不打算再向他逼問雪衣人之事嗎?”
“逼也沒用,這種人一旦打定主意,九頭牛都拉不回,逼急了,他情願一頭撞死,也不會多說一個字的。我們一場朋友,又何必這樣迫他。不給他壓力,只給他信任,他深覺虧負於我,才更會盡力助我。”
楚韻如臉上憂色未去:“我們真的就這樣,什麼都不做,只靠他一個嗎?”
“當然不行。”容若笑道:“我是這種只會坐著等老天幫我完成希望的人嗎?”
“那麼,從他這裡得不到一點線索,我們還能做什麼呢?”楚韻如只覺得一籌莫展。
“很簡單,我相信,有關雪衣人的底細,至少還有一個人知道。”
“誰?”楚韻如急問。
容若唇邊掠起一抹莫測高深的笑容:“秦王。”
楚韻如大驚:“怎麼會?”
她一怔之下,又若有所悟:“難道你認為,那人是秦國密養的刺客,秦王當日是專門派他來刺殺七叔的?”
“當然不是。那人氣度高華,目無餘子,這種刺客,不是可以養得出來的,也沒有哪一位君王可以容忍這種手下。再說,如果他真是秦王派來刺殺七叔的,那納蘭玉救七叔,可就真是叛國了。納蘭玉有什麼理由,為了楚國,背叛秦國,而且事後居然不受追究。而且,如果他的身分那麼簡單,納蘭玉也不必如此為難,更不會說此事關係到秦國安危,以及無數人的生死了。”
楚韻如越聽越覺得迷茫不解:“那……”
“我相信,那雪衣人的身分必然關係到一個極大的秘密,這個秘密也肯定和秦國的安定有關,這個秘密如果揭穿了,甚至可能動搖秦國的國本,但是,這個秘密,秦王肯定知道,就算沒有納蘭玉知道得那麼清楚,至少也要清楚一點蛛絲馬跡。”
楚韻如越聽越覺得聽頭疼:“為什麼?”
“既然他是明君,怎麼可能對關於國家根本之事,完全不知情。納蘭玉救七叔,看起來的確和叛國無異,秦王居然不加追究,很可能就是因為,他比別人更瞭解其中的玄虛,瞭解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