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如今,斷刀四子只剩下了一個了……只有我。”許慕白摳著刀柄,大刀向斜後方一劃,垂下了手,“不過,我不會找你報仇。因為當初奪幻魄珠,損了兩個師弟,是意外;而且師父的死,和斷刀門所有門徒的死,也都與你楊樂天無關。”
“你已經知道是誰做的了?”楊樂天向前走上一步,試探著問。
“哐當!”大刀落地,許慕白將頭垂得很低,“我要是有能力,定會一刀宰了那賊人。師父啊師父,您老人家連最後一口氣都沒來得及嚥下,就被賊人用劍齊齊斬了頭顱……”
“你看到了那賊人的模樣沒有?”楊樂天追問。
“沒有,我只看到了他帶著一張羅剎的面具。後來,我向那賊人砍了幾刀,被他刺了一劍,就毒發暈過去了……醒來的時候,全是屍體,全是鮮血……”許慕白雙膝發軟,無力地蹲下,彷彿曾經殘酷的一幕再次浮現在眼前。
他抓著頭髮,用力拉扯,喃喃:“那些血……那些血凝結在白雪上,都是師弟們的……”
“過去了,都過去了……”吳雨燕緩步上前,拍了拍許慕白的肩頭,淡淡吩咐左右,“崔亮、莫煩,帶許公子下去休息,他太累了。”
“是。”兩名侍從齊聲應答,杵劍而立。
崔亮、莫煩這兩人是多年來一直跟著吳雨燕的兩名侍從。由於吳銘的夫人穆蓮早“死”,吳雨燕從十六歲起就開始以無名山莊女主人的身份打理莊內各項事物。吳銘也給吳雨燕找了幾名貼身的侍從,一方面幫助女兒處理事務,一方面保護女兒。而吳雨燕在短短一年內,就將自己的侍從的隊伍發展到了十幾人,其中包括秘密混入的江武興。
又過了一年,吳雨燕不僅管理無名山莊的內部事物,也開始藉著爹爹武林盟主的地位,涉足江湖中的事務。只要是爹和三哥出門不在之時,或是他二人無暇管理的事務,她吳家大小姐都攬上身,事無大小,通通處理得體面得當。
吳銘雖然欣賞這個女兒的才幹,但終究礙於雨燕是女兒身,不能託付大任,便指望著那個不爭氣的親子吳靖宇——飛鳥。吳雨燕雖當初對二哥有愛慕之情,但她怎會甘心輸給男人,便揹著吳銘利用她的侍從隊,做了很多的事情。
吳雨燕的侍從隊人數最多之時不過二十有五,卻個個都是jīng英,除了江武興有以一敵百的本事,其他的人也非泛泛之輩,以一當十不成問題。
但是,隨著吳銘的倒臺,吳雨燕和江武興過起了幸福的小rì子,她不願再多管江湖中事,也遣散了身邊的侍從隊。事過境遷,唯有崔亮、莫煩二人不離不棄,賜金不去,誓死追隨著吳雨燕這位女主子。
“走,許公子。”崔亮和莫煩一左一右地攙扶起許慕白。
“嗒!”地一聲輕響,許慕白束髮的木簪從髮絲間滑落出來,跌落在地,一頭青絲立時披散下來,及了腰部。
許慕白回過神來,俯身拾起木簪,舉著那木簪痴痴地愣著。驀地,那雙悲傷的眸子微微一變,彷彿想到了什麼,登時立掌向著木簪劈落……
………【第四章 慕白斷刀】………
() “咔”地一聲,木簪從中間斷裂。這木簪中空,外皮脆如蛋殼,一分為二,剝落在地,許慕白的手中赫然多了一節暗紅sè的枯枝。
“這是?”楊樂天指著那節似蟲子一般的枯枝。
“這是一種極為珍貴的草藥,名曰枯蟲草。幻魄珠既然可遇不可求,為了治好師父的病,我便聽從醫仙所言,遠赴南疆密林,去尋找生長在沼澤中的枯蟲草。”許慕白的目光凝定在枯蟲草上。
楊樂天嘆息:“對於你師父的病,我深表遺憾,可惜當時你們斷刀四子向我奪的乃是一顆假的幻魄珠,即便是被你們拿了去,也救不了你的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