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還有十五分鐘,每到這個時候是她們這些為人民幣辛苦賣命的小嘍囉們最亢奮的時刻了,龔青陽的簡訊在這個週四的傍晚如約而至。
夏小雨想,週四是像他這樣的領導們比較清閒的時候,尤其在他升職了以後應該更清閒了。
她期盼著那最後一分鐘的到來。
但在最後的一分鐘她接到了一個不速之客的電話。
“小雨,你能來一下市醫院嗎?幫幫我。”文延的話語裡有著驚恐、有著懇求,還有著歉意。
這個時候遇到這件事本是讓人掃興的,但是夏小雨的心又一下子軟下去了,雖然心裡充滿了對文延的擔心,但是她儘量讓自己平靜下去,刻意帶著置身事外的語調問他:“你怎麼了,在醫院?”
“沒有,不是我,是海濤。”他有點焦急得語無倫次。
夏小雨一陣沉默。
他竟然在她面前這麼親膩的叫那個女人“海濤”,這讓她覺得一下子十分反感。
文延接著說:“她宮外孕出血了。她父母都在外地,現在身邊沒有一個人,你能過來幫幫我嗎,小雨,原諒我又一次來打擾你。”
夏小雨聽出了他的驚恐,聽著這樣一個男人的請求,她心裡一下子沒有了恨意,只有同情。
她最後接收到文延的一條簡訊是:順便到超市裡買點衛生巾和衛生紙。
她忽然有一種強烈眩暈的感覺。
相比,龔青陽在他心目中是多麼的高大而又讓人有種踏實感。
下班後,她給龔青陽回了電話,就趕去市醫院。
龔青陽第二次打來電話問她那同學病重不重,他要不要一起過來,夏小雨掛了電話一陣暖意。
當她提著一大堆衛生巾和衛生紙進入醫院的時候,空氣中那些濃重的化學藥水味道讓她心裡有了一種很大的負重感,心裡覺得壓抑尤其要面對的卻是這麼一場尷尬。
“我到門診的大廳了。”夏小雨給文延發簡訊。
“你乘電梯到五樓,我在五樓的大廳裡等你。”文延很快的給她回了一條過來。
“好。”
夏小雨心裡陡然的有了緊張感,難怪有人說醫院是離天堂最近的地方。
她徑直地朝電梯口去,門口排了兩排,很多人散散的推擠在那兒,還散發出一些奇怪的味道,她看了一眼就撥開腿朝旁邊的樓梯快步走去。
當她氣喘噓噓地跑到五樓進口的時候,上面很多焦急等待的人,她在眾多的人裡尋找。
“小雨。”文延手揮著喊她。
夏小雨猛一回頭,文延還是那種笑容,這個當初吸引她的笑容。
“怎麼樣,沒事吧。”她把東西交給文延。
文延一臉的擔心逼退了笑容,接過她的東西說:“還不知道呢,出了很多血。對了,給你錢。”說著他就掏錢包。
夏小雨一把阻攔了他。
“大家相識一場,朋友的情分還不夠嗎?”話語一出,兩人頓時都很傷感。
“小雨,我對不起你。”文延一下子有點難為情。
“過去的,不要再提了,我們都好好的珍惜現在吧。”夏小雨微笑著說。
文延無奈地擠出一個笑。
這個時候醫生出來了,臉上帶著疲憊,對著他們說:“出了很多血,再晚一點送來就出事了。”
夏小雨明白醫生嘴裡的“出事”是什麼意思,她忽然對金海濤有一種兔死狐悲的同情,不過不是死而是與死神擦肩而過。
“你進去吧,我給你們下去買點吃的。”夏小雨對文延說。
“小雨,不用了,我自己過會兒下去就行了。”文延這個時候忽然客氣了起來,帶著歉意。
“不要說了。”夏小雨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