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給我在攤子上買了小玩意兒,我們還投了圈,中了一個布偶小羊。後來他還給我買了糖葫蘆!”公孫神愛滿面紅光,“我耶耶從來不許我亂吃街市上的東西,這還是我第一次吃糖葫蘆呢!”
這崔景鈺,是不是每同哪個女孩親近些,便帶她去遊一次曲江池?玩一樣的小把戲?他莫非給每個女孩都買過一串糖葫蘆?
丹菲心口沉得很,彷彿墜了一快鉛石頭。
當初和崔景鈺共遊曲江池,雖然時間很短,對她來說,卻是近幾年生活裡難得的輕鬆愉快的時光。是她一直珍視的回憶。
如今看來,這對於來說難得可貴的記憶,與崔景鈺不過是尋常之舉。於她同遊,或是與別人,並無什麼區別罷了。
“阿段就沒想過出宮嫁人麼?”公孫神愛問,“我聽鈺郎都說了,你們當初一路從沙鳴南下,你還救過他的命。他對於你因為他而被沒入掖庭的事至今十分內疚呢。我想,若是你能出宮,適得良人,過上好日子,鈺郎心裡定會好受很多吧。”
丹菲古怪地看了公孫神愛一眼,“多謝娘子關心。不過娘子怎麼突然說這個?”
公孫神愛嬌羞一笑,“我有話直說,阿段您別介意。我……我曾託兄長問過鈺郎何時才再考慮娶親。鈺郎就提到了你。他說他受了舅父囑託照顧你,可你還依舊在宮中吃苦,他又如何能自己娶親快活呢。”
丹菲嘴角抽了抽,“他是這麼說的?”
“是呀!”公孫神愛瞪著一雙美目,雙眸好似破曉時分深藍的天空,星光點點,“我能理解鈺郎憐愛你的心意。所以我想問問你,你喜歡什麼樣的男子?咱們好好挑選,再想個法子將你接出宮來,將你風光大嫁,你喜歡不喜歡?”
丹菲這下連半張臉皮都在抽了,乾笑著道:“喜歡,簡直太喜歡了!這事,你同崔景鈺商量過了嗎?”
公孫神愛沒留意丹菲點名道姓,興奮道:“我沒有同他說。我打算給他一個驚喜!我問過耶耶和兄長了,都說以你受寵的程度,若是自己看中了男人,想要出宮,皇后很有可能會同意的呢!阿段,你就不想爭取一下嗎?大好青春年華,留在宮裡蹉跎,不是太可惜了。”
丹菲自詡口齒伶俐,此時也不知道說什麼的好。她明白公孫神愛此舉是為了雙贏,有些多管閒事,但也是出於好心。可是天下好心辦出來的壞事,依舊是壞事呀。
公孫神愛都還不是崔家婦,卻來操心崔景鈺的表妹嫁人,這手伸得未免太長了。知情的,只會笑她求嫁心切。同時丹菲以段寧江的身份找個外人幫忙安排婚事,也是不給崔家面子呀。
丹菲深吸一口氣,道:“娘子突然同我說這個,有些突然。我回去好生想想,再給你回覆,如何?”
“也好。”公孫神愛親暱地拉著丹菲的手,“我家有就一個堂弟,同你年貌相當,高堂皆在,正在讀書進學。家境不寬裕,卻是很有出息呢……”
丹菲受不了她這熱情,忙道:“娘子恕罪,我還當值,不敢走開太久,怕皇后要使喚。”
公孫神愛的笑容淡了些,矜持地點頭道:“那就不留你說話了。”
丹菲一路往回走,想起公孫神愛的話,覺得好笑之餘,又有一種難言的怒火越燒越旺。
她陰沉著臉沿著遊廊而行,就見前方一處水榭,兩個男子正站在說話,正是崔景鈺和段義雲。
段義雲聽到腳步聲,轉過頭來。丹菲看到他臉上的青腫,嚇了一跳。
“誰打的你?”
“你怎麼知道是人打的?”段義雲不禁問。
“這分明是個拳頭印子。”丹菲道。
段義雲苦笑,下意識掃了崔景鈺一眼。
丹菲一看崔景鈺,真有些氣不打一處來,黑著臉道:“表兄有空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