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砍崔景鈺手上的鐵鏈。她手心裡都是汗,先前那一股力氣全都在見到崔景鈺後流瀉而去。最後還是旁邊的裨將看不過去,幫她把那鐵鏈砍斷。
丹菲抹了一把臉,問:“你怎麼樣?受傷了嗎?”
崔景鈺身上確實帶著鞭痕,破損的褻衣裡露出已經結疤的傷口。丹菲看著,想摸又不敢,心疼得不住抽氣,淚水滾滾而落。
“沒事,沒事的。皮肉傷而已。”崔景鈺笑著哄她,抬手給她抹淚,而後把她擁進懷裡。
他長長地吁了一口氣,緊緊抱著懷裡的人,像是找回了什麼失落的珍寶。丹菲在他懷中不住發抖,也伸手抱住他。
“娘子!”侍衛奔了進來,大聲道:“外面的禁衛大都已經歸順!”
“好!”崔景鈺鬆開了手。他把手搭在丹菲肩膀上,借力站了起來。
“你腿上的傷……”丹菲看到崔景鈺受傷的小腿包紮著。她本擔心韋氏不肯讓人給他治傷,會留下病根,如今看來,這傷口已有大夫處理過了。
“還得謝謝安樂公主呢。”崔景鈺笑道,“韋氏哪裡管我會不會成為瘸子。是安樂不忍心,帶了太醫過來給我治的傷。”
丹菲還是覺得心疼,臉色蒼白。
崔景鈺低頭看她,摸著她滿是淚痕的臉,繼而把她的下巴太起來,霸道的吻堵住了她的唇。
這一吻就像漂泊許久的人終於找到了歸宿。霎時間,漠北風雪,大江東去,長安繁花,全都如一場繁華陷落。唯獨留下兩個人,緊緊依偎著,分享著劫後餘生的狂喜。
片刻後,唇分。崔景鈺微微笑,火光照在他英俊而溫柔的面孔上。
他低聲道:“我想你了。”
丹菲怔怔地望著他,雙目通紅,微笑著,嗯了一聲。
裨將咳了又咳,一臉尷尬,“崔中書可是要返家?”
“郡王在何處?”崔景鈺問。
“郡王去攻大明宮了。”丹菲回過神,又興奮起來,“走,我們去助他們一臂之力!”
出了大牢,崔景鈺朝天射出一支哨箭,示意自己已經獲救。
丹菲扶著他跨上玄風的背上。崔景鈺朝她伸出手,丹菲握住他的手,借力一躍,跳上馬背,抱住他的腰。
一隊人馬衝出大理寺,朝太極宮而去。
此刻長安城中已是一片大亂,火光四處,街頭巷尾都可見有士兵們在激戰。死傷的人臥在地上,任由馬蹄踩踏。
哨箭次第響起,沿途捷報不斷傳來。
“臨淄郡王斬關奪門,襲殺了羽林將軍韋播,中郎將高嵩,已入玄武門!”
“報——葛將軍、段將軍突襲羽林營,殺韋跨、韋播、高嵩,羽林軍歸順!”
“報——段將軍率兵攻玄德門!”
“郡王與眾將匯合於凌煙閣,已開始攻佔大明宮——”
永安門已開,崔景鈺和丹菲直衝了進去。
宮中也是一片大亂,宮婢內侍們四下驚慌逃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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