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會良心不安的!他就不能讓她好好地、專心地為自己的成績哀悼一下嗎?
“不要不要不要,我什麼都不要!你走開——”
上頭傳來一陣嘆息,揉了揉她發頂。“那好吧,等你哭完再告欣我。”
這舉動——
她一怔,整個人像被雷劈到,火速抬頭。
俯視著她的男人,眸光清亮,笑意淺淺。
賀大哥?!
怎麼會?怎麼可能會是他?這些年,日裡夜裡、連睡夢中都盼著他回來,那麼深、那麼濃的想念,卻沒敢期望,有一天會真的讓她給盼到,
太大的衝擊、太強烈的驚喜,倒教她一時回不了神,做不出適當反應。
“還是不要嗎?面紙?手帕?”頓了頓,朝她張開手。“還是——我的懷抱?我這人很大方的,說一聲,我可以借你哭。”
“賀大哥——”終於有了動作——飛撲上去,一把抱住他,在他懷中哭得一塌糊塗。“嗚嗚……賀大哥,我好想你、好想你……嗚嗚……”
“想我是那麼糟糕的一件事啊?哭得這麼慘烈。”他一臉驚訝。
“才不是……嗚嗚……”抱得死緊,哭聲更加壯烈,不輸給辛亥革命的豪情悲壯。
“是是是,小的受教了。”拍小狗似的安撫她,嘆息。“你比以前更愛哭了。”眼流好像流不完似的。
湊來的手帕堵住洪水氾濫,她順手接過,胡亂抹了一把。
“賀大哥,你什麼時候回來的?”吸吸鼻子,稍稍止住淚後,抬眼看他。
“上個月。本來想說等一切安頓好再去找你,沒想到今天會在這裡碰到你。”習慣性要揉她發頂的手頓了頓,改為撥順她細滑黑亮的長髮。“茗茗變漂亮了,小女孩長成大女孩嘍。”
最後一次看見她,都還是留著及肩的短髮,清清純純的國中生,現在站在他眼前的,卻是個二十歲的大學生了,又直又亮的長髮披在肩後,沒新增任何的化學藥劑,就像她的人一樣,有最原始的純與真,小巧的瓜子臉、秀氣的五官,長成令男孩心動的清韻風華,只有那雙大大的眼睛沒有變,像夜裡的寒星,明亮,充滿靈氣。
五年啊,說長不長,卻足夠讓小小女孩,蛻變成眾家君子追求的窈窕淑女,再也不能用以前哄孩子似的態度來對待她了。
她怯怯地笑,扯著他的手輕晃。“賀大哥也還是一樣帥。”想了想,又問:“敏婧姐呢?她有和你一起回來嗎?”
賀品遙動作一頓,扯了下唇角。“這改天再說。你呢?剛才遠遠就看你一個人躲在樹底下掉眼淚,連我都不理,是誰欺負你啦?”
講到這個,她就開始彆扭,渾身不自在。
她實在沒臉讓賀大哥知道,這些年她一點長進都沒,經常靠老師的同情分數過活……
她還是沒有變,小臉上的情緒一目瞭然,一眼就能看透。
“因為這個?”右手不知哪時變出一張考卷,大大的18分,教她羞愧難言。
“我、我……對不起……對不起……我有很努力了,可是……”
她會有多努力,他怎麼可能不清楚?她是那種一考不好,就會覺得對不起全世界的人,如果有十分力,她會付出十一分,只是啊——
一分耕耘一分收穫,這句話實在有待商榷。
“沒有關係,我現在回來了。”他幾近憐惜地,拍拍她的臉蛋安撫她。
“咦?”他回來了?什麼意思?
“我剛剛才和你們系主任談過而已,你們史地通論的彭老師要請產假,請我代課,本來我還在考慮,沒想到意外在這裡遇到你,看來我不答應是不行了。”
“那是說……你的意思是……”他要留下來教她?!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