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濺眼中的冷酷寒意似冬月裡的雨雪,但這卻是他靠她最近的時候,只以這種方式。
她在他眼裡看不見一點多餘的情感,只有凌厲,她一如既往服從卻不再心慌,她不認為自己的所作所為會天衣無縫,但她有把握所有理由順理成章。
即便皇懷疑,也只是懷疑,永遠都無法落實她的罪行,因為忠誠。
“因為屬下無權。”塵寒任他掐著不反抗,感覺到他的手勁驀然一鬆,塵寒繼續道:“皇三千四百年前曾說過,隨寒在妖界皇朝有一切自主權,屬下等不得干涉,皇的話屬下謹記於心,不敢有一日越權。”
感覺到脖子上的手已鬆開,寒意也隨即消散,塵寒小心收放每一次呼吸,適可而止的再次沉默。
“替本皇辦一件事。”片刻之後影碎詩走向大門,聲音含有幾分清冷,已不如方才那般無情,塵寒才敢喘著氣咳幾聲,一步步跟過去,“請皇吩咐。”
影碎詩停步,神色凜然,“這件事你親自去辦,不能有一點錯漏,它關係到妖界的興亡。”
塵寒冷不防被懾住,關係到妖界枯榮皇竟會交由自己去辦嗎?她一時又驚又喜,瞪大了雙目看著他,渾然不覺自己逾矩,影碎詩也未計較,謹慎交代道:“本皇分身乏術,此事你不必告知任何人,稍後就動身前往青泓境,那裡的事本皇都已打點好,一旦他們提供線索,你就親自去找,切記不可讓他人知曉。”
青泓境!塵寒暗暗心驚,青泓境她兩千年前曾聽聞,據說無人知道青泓境的入口,裡面的人擁有無法想象的神秘能力,並非指修為高深,而是隻要你付得起代價,他們就給的起承諾,那裡的人不男也不女,沒人知道他們長什麼樣。
既然如此,皇是如何安排的?
她不語沉思,影碎詩也未打擾她,徑自推開殿門負手而立,已入夜的南墓山蟬鳴聲不止,碧草淺香悠悠穿梭,月色灑下一層薄衣將他籠罩,塵寒在身後悄悄抬眸,雙目間的情緒隱隱流瀉,七百年前妖界皇朝何等威風,如今卻淪落到這般田地,最心痛的,該是一手打下妖界皇朝的這個男人,可他並不後悔。
“皇,屬下一定完成任務。”塵寒跪在三步外,俯身磕頭跪拜,這一片皇朝土地是她的歸宿,他的江山。
“你的任務是一把琴,找到之後立刻通知本皇。”影碎詩伸出一隻手拖起她,遲疑了片刻,囑咐道:“青泓境不比南墓皇朝,你一切小心。”
影碎詩離去,塵寒失了神,須臾間萬物無聲,冷月微光暗渡琉璃之華,在這曼妙無際的穹蒼中釋放靜逸華麗,她回眸,望著這座寂靜無聲的宮殿,萬點星光悄然覆上了她顫抖的眼睫,淚無聲無息滾下。
她從不曾在皇眼中看到屬於自己的一點一滴,哪怕碎影。
從不曾聽過皇的聲音裡有對自己的輕語細軟,叮囑關心。
她相信這一切都是偶然,也相信是扶挽音的一句人能相信的只有自己深深影響了她,她知道自己正在墜入夢魘深淵,也已堅定要一步一步摸黑前進,儘管盡頭是粉身碎骨,也要擁有下一次可能將遇見的偶然。
對於砂袖而言微不足道的一個動作一句言語,於她而言,願意以命相換。
幽冥宮,鳳隱殿,言水宮一進來就先對末雪空行禮,而後視線就一直停留在鳳傾泠纏滿紗布的雙手,末雪空瞟了他一眼未發表意見,只道:“事情如何?”
言水宮這才收回視線,鳳眼微垂模樣乖巧,“回聖君,一無所獲,無從得知何人取走活血。”
末雪空聞言眼角餘光有意無意掃向扶挽音,言水宮也很自然的把目光鎖定床上的人,鳳傾泠不明所以,一樣看著他,許是三人的眼神太炙熱,扶挽音睜開了雙眼,深邃墨眸彷彿蒙了層輕紗,元氣大傷後的聲音柔軟無力,“待十一少回來,大師兄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