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巧了,將鹹菜疙瘩切成細絲,還拌了香油與香醋,吃起來味兒倒不錯。況且窩頭這種粗糧,吃一吃對身體還是不錯的。
反觀許大人,倒是一臉的憶苦思甜,啃了兩口窩頭,便停住了,好半晌才道:“以前……有段時間在齊魯舅家,我與孃親手頭太緊,就從外面買些雜糧回來,阿孃再挖些野菜回來,做雜糧野菜窩頭吃……”
“你舅家……他們家境不好?”
“也不是不好,只是有一大家子人要養……總有奴僕照顧不周的地方……”
胡嬌便不再言語了。
她最近跟著各府的夫人們應酬,頗得了好些內宅爭鬥的手腕。有時候上面主子待誰不好了,下面的僕人便可著勁兒的作踐。無論他舅舅有沒有苛待許氏母子的想法,但到底他們是受到了怠慢。
這些事情在許清嘉心裡應該積澱了很久,導致他自離開齊魯之後,只往舅家寫了一封平安信之後,多少年都不曾往舅家寄過隻言片語。
夫妻倆啃著窩頭,再看看許小寶的小動作,武小貝苦著的小臉,許清嘉心裡的一腔舊怨竟然全散了,只覺得這倆小傢伙太逗了,只等他們啃完了窩頭,許小寶與武小貝求胡嬌:“阿孃,你別把那個金子屏風送人了,我跟小貝以後一定乖乖的。我們把自己存的銀子都給你,你以後別給我們吃窩頭了好嗎?”
胡嬌與許清嘉頓時笑的前仰後合。
許清嘉是進來就瞧見了那架金碧輝煌的屏風,若非上面還鑲嵌著些玉,只怕當真是俗不可耐。也虧得有玉壓著,不過瞧那玉的顏色,不過爾爾,想來也值不了多少錢。
“阿嬌做這金屏風做什麼?”
胡嬌便把通判夫人要在通判府裡開宴,段夫人送金佛,樓夫人劉夫人聽說也是朝著金器發展,她就不得不弄個金屏風來撐撐門面,為了不讓許清嘉誤會她是個敗家娘們,便向他介紹:“我這屏風也就雕功好,是請人本地的夷人木板畫師傅給雕的,裡面的芯子是黃花梨的,外面刷了一層厚厚的金粉,就瞧著……氣派些。”
許清嘉還當她自己打來玩的,原本也沒放在心上。老婆的品味如何,他早就放棄糾正了。許大人很早就意識到,男人的腦回路跟女人是不同的,她若真喜歡金子做的屏風,弄個出來在家裡擺幾天,等新鮮勁兒過了,說不定就又擺回去了。但拿出去送人……那就是拉低了整個許府的審美品味。
“阿嬌真覺得……送這麼一架金燦燦的屏風沒問題?”
胡嬌十分篤定:“我瞧著通判夫人就喜歡金色,那日還非要送個大金元寶給韓小娘子呢。”至於府君夫人與通判夫人打架,與她是沒什麼干係的。
她也沒準備攪和進去,只不過是看不過韓小娘子的尷尬。
許清嘉到底也沒多說什麼,只由著胡嬌去折騰了。
等到了通判夫人請客的那日,胡嬌算是開了眼界了。
也不知道韓夫人是不是知道了韓小娘子被強塞金元寶之事,那日送了個十分肥胖喜人,足有西瓜那麼大的金元寶,就裝在朱漆盒子裡,由僕人抱著送了上來。
通判夫人開啟之後,笑的嘴角都要收攏不回來了,親自上手摸了一把肥肥胖胖的大金元寶,向韓夫人一再表示感謝:“沒想到韓姐姐這麼懂我的心思啊?!我就是個俗人,就喜歡金啊玉啊寶石什麼的,我家老爺常說我俗,可跟韓姐姐相處也沒多少日子,韓姐姐就送了這麼可心可意的禮物給我,真是要多謝姐姐了!”
韓夫人:……
感情前些日子通判夫人送她家小娘子大金錠子,那是真心實意的?!
她是清高慣了的人,人家送她古玩字畫,可能頗合人意,若是見面就拿金錠子送她,多半是要被批一句:“俗物!”,然後被打出門去的。以已之心度人,便想著自己送了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