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理,她專注的,只有她的音樂,她的薩克斯風。
從伊森這個角度看去,只見那女子的側面,她很年輕,不超過廿五歲,是個東方女子,卻有著東方女人罕見的深刻五官,那秀麗的眉眼又出奇地細緻,精緻的眼睛、精緻的唇,像頂尖的藝術家用上好的玉石雕出的絕美人像;然而她是活的,生動而有活力的,自信而倔強的美麗。
纖織合度的嫋嫋身段,緊身的寶藍色衣裙裹著她豐滿的軀體,裙在膝上散開。她一隨音樂搖擺,那裙無意間就幻成細碎的輕浪,一波波朝人襲來。
音樂是即興的爵士樂,時而激昂,時而陰柔,令入迷醉的是她竟然能把樂音的各種面貌都表現得淋漓盡致;激動處,狂野煥發如入無人之境,下一秒,樂音又脫身迤去,若有似無地怡蕩,溫柔得教人心折。
她那好極了的音律感,像是與音樂在歡愛,耳鬢廝磨,愉悅地挑逗著音符,她所散發出的誘人魅力,教全場女人無不嫉羨交加;教酒吧裡所有的男人如醉如痴,恨不得化為她含在唇中的薩克斯風簧片,忘情地放縱慾念想像,若能與這樣的女子一夜纏綿,該是如何的銷魂。
“先生,你的啤酒。”
艾莉送酒過來,伊森隨口問:“那位吹薩克斯風的女人叫什麼名字?”
艾莉豔麗的眼睛斜斜瞟了他一眼,似乎在嘲笑他一樣無法擋得住那女樂師的熱力,她微微一笑:“岑海藍。”
岑海藍的魅力像炸藥一般席捲全場,引爆瘋狂的遐思,熱力買穿了每一個人。
她從小舞臺上跳下來,在熱情的男觀眾中間挑選了其中一個,然後就這樣肆無忌憚、旁若無人地對著那男人吹奏,彷佛她就專為了他表演似的。
那輕紗一般溫柔的樂聲,性感地在耳邊低迥……那男人一張臉全漲紅了,被岑海藍勾引得神魂顛倒、如痴如醉,正當他耐不住誘惑色急地把手搭上她圓翹的臀部時——
她立刻又像蛇一樣狡猾地從那人身邊溜走,另尋目標,只聽見一陣喧譁,她走到了伊森面前。
她一對深黑色的眼眸睨住他,那是帶著笑意,純真又邪惡的眼神。婀娜的身軀隨著音樂輕輕舞動,那一個個輕躍的音符都像是挑逗,自然的肢體語言性感無比……
他輕輕一震,怎麼?被電到了?
他猛地轉回頭來,熨平自己的心神,忽然明白這調皮的女孩在玩什麼把戲,她似乎以逗弄現場的男性觀眾為樂,撩撥著他們,看著他們火熱的渴望卻完全無法行動……她那雙迷魅的眼眸與她的薩克斯風,就笑了。
伊森於是耐人尋味地唇角一掀,給了她一個又幽默又似譴責的表情,那神情似乎在說:找別人吧,小女孩,你動不了我的。
她自然不甘心接受伊森冷漠的回應,那誘惑繼續上演,樂音也一轉而成熱情,她的身體流暢地順著節拍擺動,然而眼角卻仍含笑盯著伊森,彷佛有些加強火力的嫌疑。那緊身洋裝下的豐滿身軀在他跟前舞著,象牙色的圓潤豐肩在藍紫的燈光下予人觸電般的感受。伊森不能否認這女人的確有撩撥男人的本事和魅力,而讓他生氣和不願承認的是,他似乎也逃不過她的掌心,一股強烈的渴望,正在他體內蔓延……樂音在這一刻走到最後一個小節,岑海藍吹完最末一個音,樂曲結束了,她玩的遊戲也中止,伊森暫時脫離苦難的試煉,這仗,算是打成平手。
岑海藍放下樂器,那雙細細的眼睛瞥著伊森,只是微微笑了笑,頗富興味的微笑,什麼話也沒說,帥氣地轉身回小舞臺後的休息室去了。
“咦?你要下班啦,今天這麼早?”岑海藍正把她的薩克斯風放回琴盒裡去,一轉頭,看兒艾莉鑽了進來。
“是啊,我今天有點事。”艾莉朝岑海藍一笑,站在鏡子前面拉整那一身又短又緊的辣妹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