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兆靖也是聰明人;趙進這麼說;他立刻想到了趙家的情況;搖搖頭略微提高了一點聲音:“冰峰可以走科舉這條路;拿個武舉問題不大。”
屋子裡就他們幾個夥伴;深夜寂靜孤單;都想聊天排解;董冰峰正在那裡朝著火盆裡丟燒紙;聽到這話搖頭說道:“聽我爹說過;南直隸這邊武人想要出頭;只有南京城那些勳貴;或者是他們家將家兵的出身;其他人都做不大;我家這裡;我爹就想讓我爭這個管事的千戶。”
一個衛所有五個千戶的編制;但實際上有千戶頭銜的有十幾個二十幾個;有的人是閒差;有的人則是管事;管著一千軍戶;油水多;勢力大;管事千戶位置好;卻不是一個人當一輩子;而是隔幾年一輪換;這誰下誰上沒有定規;各地都有各地的土法子;徐州衛和徐州左衛就是比武奪帥;強者得之;千戶們各個身嬌肉貴的;連刀都拿不住;一般都是子侄們下場;所以董冰峰有這麼一說。
陳晃坐在趙進身邊;他不善言談;一直在那裡眯著眼睛假寐;聽到這裡;陳晃悶聲說道:“咱們年紀還小;先把徐州這一攤佔下來;你們也太急了。”
大家一愣;都是認可陳旱這句話;這段時間大事遭遇太多;讓大家不自覺的以為成人了。
趙進嘆了口氣站起來;拿起兩刀燒紙丟進火盆;沉聲說道:“大雷就在十六歲了。”
屋子裡頓時沉默下來;每個人都起身給孫大雷燒了一刀紙。
上元賞燈要連續三天;是徐州最熱鬧的時刻之一;而且在這幾天;城內還會開幾個集市;四里八鄉的百姓一大早就朝著城內趕;白天逛逛街;晚上看看燈;然後就要開始忙碌新的一年了。
徐州城的燈會也就是那麼回事;真正想看好看精彩的;還是要去揚州;哪怕在海州都比這邊好看;所以也就是百姓們當回事;各處有身家的人物和老爺們是不出門的。
不過今天不同;開城門後一個時辰;開始有些騎馬坐車的角色進城了;守衛城門的兵卒人頭精熟;自然認得這些人物;一時間驚訝無比;這些人物或大或小;都有自己的一方局面;很少會離開自家地盤出來;今天這是於什麼?
“進爺的兄弟不是折在高家莊了嗎?這是要放手大搞了”
“原來進爺還算收著;這次真是被激到了”
“敢情只是英雄會;怪不得排骨張那邊被人包了”
“狗屁的英雄;他們也算?徐州地面上;能稱英雄的也就是進爺一個人;他那幾個兄弟也能算”
當然這些話都是壓低聲音說的;城內發生了什麼;大家都心裡明白的很。
但有些事他們還是想不到的;各處城門內都有人等著;看見進來的人物都客氣的上前打聲招呼;把昨晚劉勇吩咐下來的話重複一遍。
去靈堂磕頭;那是晚輩對長輩;或者是對德高望重的角色;給一個十六歲的毛孩子磕頭;這讓很多人都受不了。
有人聽了之後;直接停住咆哮;吆喝著罵道:“這是什麼混賬事;老子進城就是給他臉面;還要給個毛孩子磕頭;老子這就回去”
派來城門這邊守著的都是陳二狗和殺豬李的手下;這些城內的混混地位也不怎麼高;在進城的這些豪傑面前都不敢抬頭說話的;可這時候也只能硬著頭皮說道:“都是進爺的吩咐”
“老子管他什麼進爺”有脾氣不好的直接就這麼喊出來;但更多的人聽到這句話之後就沒了脾氣;在那裡呆愣了會;還是問清靈堂在什麼地方。
那喊過轉身要走的;出了城門;或者走遠一段;又是拐了回來;也不理會城門前那些迎賓指路的混混;悶著頭向裡走;剛才喊過發作過;現在又拐回來;面子上實在過不去。
可面子是面子;趙進做了什麼事;徐州城內城外誰不知道;前面對付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