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騎兵臉色不動,一人吆喝聲驅馬上前,車隊四周的護衛們慌忙閃開,還沒到廝殺火併的時候。
那人驅馬到了馬車跟前,手起刀落,直接把那杆子斬斷,雙馬旗掉在地上,被馬踩踏了幾下,立刻不像個樣子。
象徵著馮家的雙馬旗被砍了?這夥徐州人這麼大的膽子,車隊的眾人都呆了,一時間都不知道如何反應。
騎馬出來這人動作連貫,先斬斷旗杆,然後掠過馬車,反手又是一刀,直接砍開苫布,連帶裡面的鹽包也是砍開,白花花的鹽巴灑了出來。
“什麼雙馬二驢的,在這地面上不管用,這麼多鹽,有鹽引嗎?”那騎馬的漢子吆喝說道。
鹽引?這個詞一出口,車隊從管事到車伕,連帶著護衛們,各個瞪大了眼睛,滿臉匪夷所思的表情,莫說是他們驚愕,就連圍上來這二百多騎裡,都有人忍不住笑出聲來,臉色都古怪的很。
衝出來那漢子回頭瞪了一眼,轉頭繃著臉又問道:“沒有鹽引和文書,這麼多私鹽是多大罪過,你們知道嗎?”
管事的臉都已經扭曲了,他當然知道買賣鹽貨要有鹽引和憑證,可除了大老爺和鹽官們彼此計算的時候用到,誰理會這個東西,私鹽這麼走了幾百年,莫說現在,連前朝蒙元都這麼走,誰會開口要什麼鹽引?這不是天大的笑話嗎?
馮家走鹽還要什麼鹽引,這管事怒氣衝頭,忍不住就要吆喝,可話沒出口,就看到這些馬隊漢子手裡的兵器,槍尖前指,長刀出鞘,這是隨時準備動手殺人的意思。
“各位好漢爺,小的們一直走這條路,也不知道改了規矩,能不能請好漢爺說明白些?”管事陪笑著說道。
馬上那漢子冷哼一聲,手裡雁翎刀轉了轉,大聲吆喝說道:“爺爺們是徐州衛巡鹽隊,例行查緝私鹽,你們這些賊人運送私鹽,還不束手就擒!”
巡鹽隊?管事打了個磕絆,好在他經常走徐州,一些典故也是知道,徐州衛有巡鹽、巡河、巡盜三隊,等於是衛所下的三個巡檢司,專門應對,運河、私鹽還有治安。
但巡鹽這隊只怕百多年前就沒了,方方面面,誰也不願意這查私鹽的礙眼,何況幾個千戶所自己就是窩主分銷私鹽,自然不願意折騰,至於巡河、巡盜什麼的,也不過是個名目罷了,早就不復存在,要不是這管事和徐州衛出身的人喝過酒,根本就不知道這一茬。
什麼時候又冒出來的巡鹽隊,徐州衛這是瘋了嗎?管事腦子裡亂成一團,可不管做的怎麼光明正大,有一點他否認不了,自家的確販的是私鹽,如果真鬧到官府,真的秉公處理,那就真是死罪。
他在這邊胡思亂想,押車護衛們卻有了行動,趙進和馮家的衝突他們知道,也知道自己現在押運的是私鹽,這二百多騎氣勢洶洶的圍著,又有了現成的由頭,接下來肯定沒什麼好下場。
看這個砍旗囂張的漢子是個頭領模樣,距離大家又近,如果能制住了作為人質,或許就有轉機。
大家都是老江湖了,那裡看不出這個場面兇險,現在還能聊著,稍有不對就是血濺五步。
幾個人互相商量了,就故作無意的向那個漢子靠近過去,等到了跟前,一人猛地飛撲而起,只要抓住對方一條胳膊向下一拽,人就失去平衡摔下來,立刻就能控制住了。
只是這人剛剛跳起,一直和管事對談的那個漢子卻立刻有了反應,手中雁翎刀一擺,翻手揮下,正中撲上來那人,直接劈開了脖頸,鮮血飛濺摔在地上
有人驚叫,有人怒吼,靠近那幾人已經顧不上什麼活口,準備要死的,只是他們剛動作,圍著他們的馬隊就射出箭來,嗖嗖利嘯,幾個人直接被射殺。
這一動,整個隊伍都亂了,那些護衛各個抽出兵器,還有的人張弓搭箭,但圍著他們的人動手同樣不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