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十車鹽分銷下去,儘管要一個個村鎮跑下來,還要比市價低兩成,可這是白撿的好處,這些鹽,這些大車和牛馬,甚至連繳獲的那些兵器,這都可以賣錢,雖說大家分潤,可每個人得到的,抵得上半年一年的辛勞,太值得了。
每個人都興高采烈,想著回徐州衛的時候一定要說說,讓那些觀望風色的老哥們也出來一塊幹。
腦子好的還能想到這件事的妙處,儘管光天化日明火執仗的動手,甚至還血濺官道,可事後追究起來,誰也說不出毛病,徐州衛查禁私鹽那是定規,以前不動手,是因為方方面面的壓力,各處都要好處,自然見不得徐州衛多事,現在有趙進這尊神在,他開了口,誰敢說個不字。
重建巡鹽隊之後,徐州幾個巡檢本來頗為不滿,等聽到是趙進的意思之後,各個縮了回去,暗地裡都過來聯絡,說自家願意提供訊息,但要在這查禁私鹽的事情上分一點。
至於官員這塊,徐州一州四縣的衙門,馮家這邊又不給什麼好處,他們在鹽上吃的是本地窩主分銷劈出來的好處,這一份根本不會受到什麼影響。
分守徐州參將周寶祿拿的倒是大份,不過趙進許了他更多的,比如說這一次出來動手,就有參將營中的親衛和騎兵,搶了東西直接發賣,總比賣了之後再得好處要豐厚,這賬目大家都知道怎麼算。
熟悉門道的更明白,相比於鹽上的好處,這周參將父子仰仗趙進的東西不少,每年賣酒就賺了太多。
趙進不是那麼好得罪的,在雙溝鎮外一聽到這個名號,馬彪就知道事情不好,但馮家同樣是得罪不起的,馬彪同樣明白,所以那天夜裡他好不惜力的帶著手下猛攻,等退走之後,立刻讓大夥回家過年,看風色再說聚起來,他自己帶著細軟躲進了城內相好家裡。
馬彪這“獨角蛇”的綽號不是白叫的,他做的鹽路生意,卻不聽馮家調配,就這樣還能有自己的小局面,可不是一般的精明。
在城內一直呆到正月十八,邳州地面上一直很安靜,也沒什麼訊息傳來,馬彪總算沒那麼提心吊膽了,看來這趙進也是畏懼馮家的勢力,放下這個心,馬彪就開始琢磨下一步的事情,既然趙進不敢報復,那肯定就會被馮家壓著打,自己也算出力有功的,能不能跟著去賺些便宜,能不能朝上面爬爬。
馬彪越想越興奮,讓相好出去打酒買菜,他準備痛飲一頓之後就出去召集兄弟們。
沒過多久,相好就在外面叫門,馬彪穿上鞋就去開門,他興奮的哼著小調,距離院門還有幾步的時候突然覺得不對,家裡就自己和相好兩個人,相好一個人出去的,這門應該虛掩。
正納悶的時候,院門被推開了,一個陰著臉的黑瘦漢子走了進來,而馬彪的相好滿臉慘白,身後有一個漢子跟著,看著背後像是被什麼利器頂住了。
不好!馬彪轉身就朝著屋內跑去,刀放在堂屋,靠綁在小腿上的插子根本打不過兩個人。
才一轉身,就覺得小腿劇痛,再也支撐不住身體,不由自主的栽倒,倒下後馬彪掙扎著向屋子裡爬,手還沒摸到門檻,就被踩住了後背。
“饒”求饒的話喊了一半,一把匕首從後腦貫入。
聶黑將插在馬彪腿上和後腦的兩把匕首拔出,能聽到身後“咔嚓”一聲響,馬彪相好的脖子已經呈奇怪的角度扭曲,驚恐的表情凝在那裡。
兩個人沒有收拾屍體,只是探頭看了看外面,馬彪之所以藏在他相好這邊,就是因為這裡僻靜無人,此時外面沒什麼人路過,聶黑和同伴快步走了出去,他們甚至連院門都沒關,因為這屍體就是要別人看到的。
邳州城內一處飯鋪,正月裡沒什麼生意,只有孤零零一桌人,但門前守著夥計,有客人進來就會回答此處被包下了。
這家飯鋪味道不錯,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