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堂吏部尚書躺在地上打滾,其他人也沒太多辦法,何況現在也找不到議和的門路,總不好派人出城直接到那徐州騎兵跟前說要議和,那根本就不會有什麼結果,反倒會被當做笑話,而且從閹黨到清流,大家都被嚇壞了,太平這麼多年,京城又遠離戰場這麼多年,已經好久沒有見過這麼兇殘的攻殺,這麼幹脆高效的圍殲,想想城頭所見的場面,每個人都是心驚膽戰,誰也不願意出城。
內廷外朝的大佬大璫們正在扯皮拖延,他們是不願意出城的,外面又有徐州悍匪逼近,為保京城安危,各處城門都是緊閉,想要出去也出不去,可除了那些被天子和廠衛盯緊的人物,其他人誰也不願意留在這邊等死,現在外面就三千敵騎,想要跑還跑得了,真等到大軍圍城的時候,想走可就走不了了。
大璫和大佬們走不了,可他們的子侄能走,大戶人家全部家當搬不走,可他們的長子長孫可以走,還有人自覺身份貴重,不想留在此處等死,也要離開。
百姓們知道城門緊閉沒辦法走,可這些富貴人等卻知道怎麼走,無非是找到掌管城防的要緊人物,然後再花下去足夠的銀子,城門那邊總是可以行個方便,京城這麼大,三千敵騎從這頭繞到那頭也需要不少時間,趁這個間隙,怎麼也出城走遠了,何況外面的賊軍似乎沒有什麼抄掠的意思,就在那處安靜等待。
去朝中報信的那位宦官胡旺此時正在唸叨著禍福相依,按說這賊軍打了勝仗,對他這樣京營當差的宦官可是大罪過,本來以為要被訓斥甚至定罪,卻沒想到口信公文什麼的沒來,金子銀子卻先來了。
宮內要掌握城防,公文發下,禁軍、內操宦官和信得過的京營營頭控制住各處城門要害,這胡旺也接到了命令,統帶三千餘眾守衛在西邊的城門處,正好距離徐州兵馬所在的位置最遠,所以找過來的人也就最多。
大把的財貨地契給過來,只求開門行個方便,把人放出去就好,本來這胡旺不敢接茬,可錢財好處實在太多了,城頭各處傳來的訊息都說那徐州兵馬未動,大家就動了發財的心思,胡旺和帶兵各級武將以及五城兵馬司的人商量,少不得也把廠衛和內操宦官的一應人物叫在一起,定了好處的分配之後,立刻開門放人出去。
串通之後大家膽子就大了,因為這盤根錯節的不知道牽扯多少,各家拿的銀子說不準還要上供給大佬們,誰也不會因為這個獲罪,儘管發財就是,那胡旺甚至還做了一套規矩,想要出城的先去他的駐在房舍交銀子,然後再由官兵帶到城門那邊放人,一次放四個人出去,彼此的間隔還要拉開,這樣避免了暴露。
天色漸黑,各種真真假假的訊息在城內流傳,讓富貴人等都是心慌意亂,不敢在城內等死,他們訊息也算靈通,知道這邊可以出城之後,都願意出更多的銀子。
財帛動人心,就算城外沒有賊軍,臨到天黑也要關閉城門,可撈錢撈的手軟守城諸人利慾薰心,甚至在天黑之後也要放人出城,城門關閉,他們這邊就弄了粗繩和大筐把人放下去,各取所需皆大歡喜,已經有人在合計了,這麼幹幾天咱們也走,或者開啟城門放賊軍進來,手裡有這麼多銀子,何苦要送死。
那宦官胡旺的屋子裡燈火通明,金銀珍寶拜訪的到處都是,在燭火下閃爍著耀眼光芒,當真是珠光寶氣,胡旺滿臉都是笑容,看看這邊看看那邊,盤算著今天自家得了多少,明日還能進賬多少,甚至還在盼望著這等圍城的緊張局勢再多持續些日子。
“胡公公,下一位來了。”外面有護兵通報說道,收錢的時候是單獨見面,胡宦官是要見人要價的,反正他們對京城各色人等的底細精熟,不會做虧了生意。
聽著腳步聲響,胡旺低頭一邊記賬,頭也不抬的說道:“一個人出城的話現銀一千兩,足金一兌五,若是有云山行的銀票,則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