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肉,另開一罈好酒。
羅爺站在廳中,鷹目四顧,審視片刻說:“晤!這家人倒是不俗。”
他取下風帽,一名騎士恭敬地接過抖掉雪花,接過馬鞭,順手遞給侍立之一旁的梁雄捧著。
取下了風帽,現出了本來面目,鷹目高顴,滿臉橫肉,耳後見腮。給人自印象是:陰險、狡猾、剽悍、兇殘,令人一見難忘。心懷恐懼。
他瞥了整治杯盤的柴瑞一眼,傲然地問:“喂!你姓什麼?可是這間房司的主人?”
“他姓柴……”李雁洋洋自得地搶著答。
“誰問你了?”羅爺不悅地冷叱。
李雁打一冷戰,欠身惶恐地說:“屬下多嘴,該死,”
柴瑞垂下頭,放下活計說:“小的姓柴,名瑞。”
羅爺大馬金刀地落坐,指了指壁上的字畫問:“這些字畫是出於你的手筆?”
“小的塗鴉,不登大雅。”
“不錯,你進過學合?可有功名?”
“小的三代務農,少讀經書、”
“很可惜,你想不想功名?”
“小的緣俚福薄,不敢奢望。”
“人不能自甘菲薄,那沒出息。如果你有興趣,我抬舉你到京師投門路.或者到江西幹一番事業。”羅爺意氣飛揚地說,神色相當友善。
“小的一生不曾離開過本鄉本上,爺臺的好意.小的心領。”
羅爺解開裘帶,拈起酒杯說道:“事在人為,天下是闖出來的。英雄造時勢方是真英雄,等在家中坐並觀天,未兔辜負你滿腹才華。我姓羅,如果你想通了,到京師找我。只須到京師提起羅某,便不難找到我,京師的三尺小童,也知道羅某其人。只要你找我,我會替你安排出路的。”
“羅爺抬愛,感謝不盡。只是,小的是粗俗村夫,身無一技之長,還是在此度日好些。”
“羅某不以為然。天生我材必有用,我已看出你不是池中物,終有飛騰變化的一天。羅某一介武夫,亟需一些懷才的讀書人相助,我保證你日後飛黃騰達,怎樣?”
“小的恐怕要辜負羅爺……”
“你捨不得這個家?”
“可以這麼說。”
“這算什麼?放把火燒掉,日後羅某給你一座公候府亦非難事。”
“小的……”
“就這麼辦,在一月之內,你到京師找我。”
“只是……”
“羅某言出如山,不許你推搪拒絕,你必須記住了。咦!這位小侄兒是令郎麼?
怎麼頭青面腫?”
李雁介面道:“回稟羅爺,屬下在此替羅爺準備酒食,柴家父子聽說屬下是大學士府的人,諸多刁難,屬下不得不教訓他們,他們瞧不起大學士府的人。”
羅爺拍桌怒叫道:“你簡直混蛋,在下手處附近,你暴露了身份,日後……”
“沒有日後,誰敢向外張揚?”梁雄冒失地介面。
李雁反而神色從容,梁雄卻一反恭順之態,從容地說:“山西境內兵荒馬亂,地面貧瘠,居民生活清苦,但卻民風剽悍,不怕盜賊只怕官,找食物相當困難,有金銀也買不了酒肉,不暴露身份,非餓死不可。再說,在京師出發時,羅爺並未說在山西地境不許暴露身份。假使屬下不道出身份,那麼,羅爺所吃的將不是牛肉,而是無法下嚥的小米粥。這些牛肉,還是李兄親自動手割來的呢。假使不許屬下暴露身份,屬下受不了這種受人冷待,形同乞討的生活,總不能說屬下不是大學士府的人吧?想當初汪大哥派咱們四十人投奔小丞相圖富貴,並不是前來吃苦的,連這點好處都沾不上,咱們還用說圖富貴?屬下即轉回京師,叫弟兄們回徽州去算了。”
“你敢?”羅爺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