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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將怒氣轉移到下一個敵人身上。

最後一個人一定是位鐵匠:公牛樣的肩膀,其中一邊比另一邊粗壯得多。那人身穿鑲釘鎖甲,頭戴熟皮帽。他唯一命中的一擊使得維克塔利昂的盾牌最終完全損毀,但鐵船長回砍一斧,便將他腦袋劈成兩半。對付鴉眼要這麼簡單就好了。他將斧子拔出,鐵匠的頭顱彷彿爆裂一般,骨頭,鮮血和腦漿灑得到處都是,屍體撲倒下來,靠在他腿上。現在求饒太晚了,維克塔利昂邊想邊甩脫死屍。

此時,他腳下的甲板變得滑膩膩的,左右躺滿一堆堆死屍和瀕死的人。他扔開盾牌,深吸一口氣。“司令官,”“理髮師”就在他身邊,“今天的勝利屬於我們。”

海上佈滿船隻,有些在燃燒,有些在下沉,有些被撞得支離破碎。船殼之間的水面猶如一鍋燉湯,點綴了無數屍體、斷槳和扒在殘骸上的人。遠處,十幾艘屬於南方人的長船正疾速逃進曼德河。讓他們逃,維克塔利昂心想,讓他們去傳揚這個故事。夾著尾巴逃跑的不是男人。

淋漓的汗水刺疼了他的眼睛,兩個槳手幫他解開海怪盔,好讓他摘下來。維克塔利昂擦擦額頭。“那個騎士,”他用低沉的嗓音說,“那個白玫瑰騎士。有人撈他嗎?”領主之子值一筆可觀的贖金。假如西瑞伯爵今天活下來的話,他將會付錢,否則就由他高庭的主君承擔。

然而手下人都沒在意落水的騎士。那人多半已經淹死。“他戰鬥得勇猛,願他在淹神的流水宮殿裡歡宴。”儘管盾牌列島的人都自稱為水手,但他們懷著恐懼出海,戰鬥時只穿輕型防具,生怕淹死。年輕的西瑞不一樣。他是位勇士,維克塔利昂心想,幾乎就像鐵民。

他將俘獲的船交給拉格諾·派克,並指派十二個水手充當船員。“繳下俘虜的武器防具後,替他們包紮傷口,”他吩咐“理髮師”紐特,“將瀕死者扔進海里。若有人乞求慈悲,先割喉嚨。”對這類人他只有鄙視。淹死在海水中比淹死在血水中強得多。“記得清點贏得的船隻,還有被俘的騎士與貴族。我要他們的旗幟。”將來,他會把它們統統掛在自己的大廳裡,這樣,老邁體衰之後,還可以回憶年輕力壯時殺死的所有敵人。

“好的。”紐特咧嘴笑道,“這是一場大勝仗。”

沒錯,他心想,對鴉眼和他的巫師們來說是一場大勝仗。等訊息傳到橡盾島,其他船長們又會高呼他哥哥的名字。攸倫曾憑藉伶牙俐齒和微笑的眼睛魅惑他們,用來自遠方的諸多戰利品吸引他們為他效力:金、銀、釉彩盔甲,鍍金圓頭的彎刀、瓦雷利亞鋼匕首、斑紋虎皮、花斑貓皮、翡翠獅身蠍尾獸、古老的瓦雷利亞斯芬克斯像、豆蔻、丁香、藏紅花、象牙、獨角獸角、來自盛夏群島的綠、橙和黃色羽毛,精緻的絲綢與閃亮的錦緞……但跟現在比起來,這些都顯得微不足道。他讓他們去征服,他們便永遠成了他的人,船長舌尖苦澀。這是我的勝利,不是他的。他在哪兒?在後方的橡盾島,在城堡裡遊手好閒。他偷走我的妻子,偷走我的王座,現在又偷走我的榮耀。

維克塔利昂·葛雷喬伊慣於服從,生來如此。他在兄長的陰影下成長,跟隨巴隆,每件事都恪忠盡守。後來,巴隆的兒子們出世,意味著將來有一天他們中的一位將取代父親坐上海石之位,而他也早早作好準備向其屈膝。但全能的淹神召喚巴隆和他的兒子們去了流水宮殿,現下要維克塔利昂稱攸倫為“國王”,實在讓人難以接受。

海風吹拂,神清氣爽,他感覺口渴極了。戰鬥之後,他總想喝葡萄酒,於是便將甲板交給紐特,自己走到下面去。在他狹小的艙室裡,面板黝黑的女人情慾高漲,或許戰鬥也讓她的血變熱了。他跟她做了兩次,間隔很短,完事之後,她的乳房、大腿和肚子上血跡斑斑,那是從他手掌的傷口裡流出來的。面板黝黑的女人用燒滾的醋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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