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才恍然驚覺,自己已經過於沉溺於情愛,以至於擾亂了理智。
他開始調整節奏。
先從減少跟明黛的通話開始,之後會遏制去想她,再之後,更是會下意識忽略掉她的相關新聞,以至於她為拍戲墜馬受傷都不知道。
她似乎打來電話試探著問過,說她在醫院,問他要不要過來一趟。
‘生病了嗎?’他的自制頗有成效,關心的話問得冷淡無情。
反倒是她的聲音變得格外小心:‘你很忙嗎?’
他說:‘嗯,最近是實驗進展的關鍵時期。’
‘那好,我不打擾你了。’
之後她就真的沒再打擾,直到出院,他才無意間聽說這事。
他有些懊惱,但她卻笑著安慰說沒關係,只興致勃勃地跟他約飯。
‘抱歉,我晚上要在實驗室。’
‘啊,這樣啊,那我一個人吃吧。沒事沒事,你的工作要緊嘛!你可是未來的大科學家,拯救人類的至高使命就交給你咯!’
她俏皮的話讓他忍不住笑了。
隨後不久,又再次投入緊張的工作。
因為長時間的分開,和他的主動疏遠,兩人關係在那之後變淡許多。
他滿腦子都是實驗的資料,偶爾靈感來了,想要興奮找人討論兩句,但身邊的她卻一個字都聽不懂,雙眼茫然地望著他。
無法在共同話題上交流共鳴,他便鮮少跟她提起工作上的事。
不知不覺,兩人能交流的話題也變少了。
再後來,他開始習慣明黛為他的退讓。
因為做起實驗太專注而廢寢忘食,放她鴿子,讓她一等就是四五個小時,這簡直是再常見不過的事。
偶爾聽她聊起劇組的瑣碎,他也會覺得無聊懶得搭話,腦子裡只有上午看到的業內最新論文。
當時的他,完全不覺得行為有問題。
卻忘記明黛能有空,也是推掉無數通告和機會,勉強擠出來的時間。
只是明黛擅長忍耐,再艱難險峻的現實,她都能尋到有意思的地方,自得其樂。
就像是一個從未品嚐過甜味的孩子,只需要給一顆糖,她就可以很開心。
但他連這顆糖都不願意給。
後來想想,當時他實在是糟糕透了,自小就順風順水的經歷,讓他變得高傲、目空一切,只是這些被有教養的外在隱藏起來,假裝溫潤謙遜罷了。
對明黛也是如此。
他總有種自上而下的傲慢,覺得明黛和自己無法溝通,便斷掉所有和明黛深入交流的機會。
終有一天,他為這份高傲付出了慘痛的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