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黛醒來時,發現自己正趴在後座扶手上,臉頰軟肉都被擠到變形。
頭髮規規矩矩搭在肩後一絲不亂,直到她騰地坐起,那些髮絲才自由滑落迴歸它們該有的蓬鬆。
明黛第一反應是去摸臉上有沒有口水,指尖剛碰到嘴角,迎面撞上和暮的視線。
「咳。」明黛有點尷尬地抿住唇角,「我剛剛是睡著了嗎?」
和暮盛滿細碎的笑意:「嗯,睡得很香,所以沒忍心吵醒你。」
明黛有點心虛,連自己怎麼睡過去的都不記得了。
小聲解釋:「抱歉,我應該是太累了。」
和暮唔了聲:「如果實在是累,可以先回去休息,這家店改天再來。」
明黛望了望窗外,發現車子已經停在了某個露天停車場。
四周漆黑清靜,僅有幾盞稀疏路燈,根本分辨不清所在的位置。
明黛:「我們這是已經到目的地了嗎?」
和暮點頭。
明黛:「到很久了嗎?」
和暮:「不久,如果你累的話,我們還是先回去。」
明黛一口否決:「那不行,來都來了!」
最後順著明黛的意思,還是出發去餐廳。
臨下車前,明黛看了眼手機,發現已經快晚上八點了。
他們從片場出發的時候才六點鐘,所以開車用了兩個小時?恐怕不是,明黛懷疑應該是自己睡得太久,和暮沒好意思叫醒自己。
懊惱地敲敲腦門,明黛推門下車,被凜冽寒風迎面砸了滿臉,整張臉就跟浸在雪堆裡似的,瞬間就沒知覺了。
已經繞到車這邊的和暮:「冷嗎?可以把毯子披上。」
明黛已經凍得哆嗦了,實在是懶得在意形象,連忙點點頭,重新拉開車門取下小蓋毯裹在身上,果然熱乎許多。
揉了揉冰涼的臉,明黛好奇看和暮:「小舅舅你不冷嗎?」
明黛穿的羽絨服都快被凍傻了,而和暮穿的羊絨大衣,瞧著清冷利落,不像是裡面塞了很多件的樣子。
和暮解釋說:「我常年運動,所以抗寒比較好。」
明黛心思一動,想起凌秀阿姨說的話,便不自覺問起:「對,我聽凌秀阿姨說,你以前很喜歡極限運動。」
和暮沉吟片刻,竟很實誠地點頭:「嗯,大抵是遲來的叛逆期,喜歡追求生死之間的刺激,體會腎上腺素狂飆的快感。」
明黛喃喃出聲:「總覺得叛逆期這三個字和小舅舅特別不搭調。」
和暮瞥了她一眼:「我也是凡人。」
對此,明黛表示懷疑。
不過沒敢多問,跟和暮一起出發往餐廳方向走去。
走出露天停車場區域,明黛才發現原來這裡是湖邊,難怪吹的風冷得不像話,溼冷寒氣都快鑽進骨子裡了。
「這裡有餐廳嗎?」
明黛環視附近,都沒發現幾個人影。
和暮特地指給她看:
「在那裡。」
循著手指方向,明黛驚訝地發現原來和暮所說的餐廳是修在湖面上的。
紅瓦飛簷的三層木質建築,被燈帶照得通亮,好似神話裡的琉璃仙宮,映得夜晚黑乎乎的湖面也波光粼粼滿面碎金。
通往餐廳的是座石頭九曲橋,橋面裝有扶欄和小地燈,氛圍烘托得相當美妙。
明黛不由得哇出聲。
和暮嘴角微揚:「這裡景緻很好,不同時令有不同風景,不過待會兒我們不在這裡吃。」
明黛睜大眼睛:「啊?」
可惜她的好奇心被調起,和暮卻不願說了。
明黛只好按捺住這份好奇,從湖邊踏上九曲橋,腳步輕快地往餐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