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堆白骨被風捲了起來,很顯然,那堆白骨是羊或牛的骨頭。我甚至在這堆骨頭當中找到了幾棵羊拐子。拿回家還和秀兒、榮兒在炕上抓羊拐子玩,但這三隻羊拐子特顯眼,比起其他的羊拐子不知滄桑多少倍。看得出,經歷了歲月,還能聞得到時間留下的氣息。
依依馬是我童年時探險和尋寶的樂園。依依馬沒有樓蘭古城那樣聞名,有眾多古今中外的考古學家為樓蘭痴迷。也有眾多的考古專著對樓蘭評頭品足。依依馬連一個真正為人所知的姓名都沒有。但依依馬是我童年的神宮,是我夢想的伊甸園,她給了我許多驚喜和無限的遐想,我曾經做夢生活在風景如畫的依依馬,依依馬是一個大花園,是動、植物的天堂。
依依馬是一座消失了的古城,抑或古村落。這裡留下了依依馬先人生活過的痕跡。她不聞不名,消失得那麼落寞和徹底。幾乎沒有引起世人的一點點注意。在地球上,有人類活動的範疇內,有多少這樣的死城,鬼城,就這樣徹底地消失了,而這裡面發生的鮮活的故事與人生,也通通被時間的長河沖刷得無影無蹤。也許有那麼幾個兒童,好奇的在她的身邊拾起幾片瓦瓷片,睜大好奇探尋的雙眼:這裡住過人嗎?他們到哪裡去了?這裡當年究竟發生過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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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光向陽院
農村的小孩是“散養”的,不像城裡的孩子“圈養”,還得設個幼兒園,將孩子們圈起來,統一由幾個阿姨帶,順帶還得認字,畫畫什麼的。村裡的孩子、牧區的孩子,天和地,野樹林,到處瘋玩,小河邊,野水泡子,都是孩子們的遊樂場。
不過在我學齡前,村裡成立了幾個向陽院,就是由村支部指定一些有點知識文化水平的婦女,要麼就是女黨員,就近將附近住戶的學齡前小孩子組織起來,排練一些文藝節目,我當時是紅光向陽院的獨唱。那兒還有集體舞蹈。唱的歌通常都是《我愛北京天安門》、《小小竹排》、《紅星閃閃》、《映山紅》、《一條大河》、《賣報歌》、《北京金山上》、《草原之夜》、《二色楞的眼睛》等,總之都是一些特別好聽的革命歌曲。當時我最喜歡的是《映山紅》和《我心中的玫瑰》,我那麼小,每次唱這兩首歌時都淚流滿面,常常哽咽得我都無法唱下去。紅光向陽院的院長叫風琴,女黨員,村裡的婦聯主任,是榮兒的姑姑,自然了,紅光向陽院就比澤東向陽院,紅旗向陽院還有五星向陽院辦得紅火和有生氣。因為婦聯主任當院長,當然不能輸給別人。
當我們十幾個紅光向陽院的小朋友挎著柳條編的籃子到村裡剛剛收割完的麥裡去拾麥時。就會唱:我是公社小社員,手拿小鐮刀,身背小土籃,放學以後去勞動,拾上一把小麥穗。那時還沒有康拜因聯合收割機,小麥都是人工收割,自然會有許多麥穗遺落田頭地壟。每一次,孩子們的籃子都塞得滿滿的,送到隊部,自然會在紅光向陽院的宣傳欄上加一顆小紅五角星,算是取得的成績,一顆小五角星,相當於城裡的幼兒園的小朋友得了小紅花。只是那時候的成績都算作集體的,那時是不反映個體成績的,個人只不過是集體這碗水裡的一小滴。
還要排練舞蹈,通常都是四人舞,記得最著名的一個舞蹈就是《小揚鞭》。歌曲朗朗上口,節奏明快。我和榮兒、秀兒還有娜銀花四人手持馬鞭,馬鞭是用五顏六色的布條綁在一根光滑的楊木根上做成的,頗像京劇裡的馬鞭。舞動起來,非常神氣,加上每人一雙高腰小氈靴踩上地上,發出有節奏的響聲,有那麼股子踢踏舞的味道。其實就是由蒙古舞的騎馬舞演繹而來的,是一種很陽剛的舞蹈。但由四個六歲左右小女孩跳出來,就有說不出的味道。總之全村人都特喜歡《小揚鞭》這個舞蹈。至今我還能哼唱:小揚鞭呀,二尺長啊��在那一年的新春大年之際,《小揚鞭》在向陽院的比賽中,獲得舞蹈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