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提早行動,免得他在朱元璋面前胡說八道,詆譭了劉兄你的清譽。”
劉伯溫苦笑道:“道兄你藝高人膽大,但是你殺得了一個胡惟庸,又殺得完那千百個奸臣嗎?此時天意使然, 喬道長不必插手。何況朱元璋已經對我起疑,以他的性格即使沒人誣告誹謗於我,如果他認為必要,也同樣會將我剷除,只是藉著胡惟庸做個幌子而已。”
喬廣陵默然良久,皺眉問道:“開啟靈脩洞的鑰匙在何處?在你這裡嗎?”
劉伯溫道:“不在,現在在皇宮之中,朱元璋的手上。”
“那他為何要猜忌於你?”喬廣陵甚是不解。
劉伯溫道:“如果我留下副品,或者建有秘道呢?一旦我意圖謀反,那麼在他看來,我劉家要動搖他的江山,推翻他的統治,易如反掌。唉!殊不知得民心者得天下,空有金銀萬千,又有何用?如果他朱家天下深得民心,任我劉基何等人才也難動搖半分。”說完又落一子,隨即笑道:“哈哈,道兄承讓,看來這居棋是不才我贏了。”
五行真人看著棋局搖頭嘆道:“羊入虎口,何處求生?都是我太固執教條,才慘遭敗北。如果靈活一點,不去管它三七二十一,或者還有一線生機。”
劉伯溫怎會不明白他的弦外之音,可是他卻道:“君君臣臣,父父子子,三綱五常,不可廢也!我意已決,道兄不必再花費心思勸說了。”
喬廣陵目蘊沉痛,依然勸道:“劉兄,何必如此固執?既然明知送死,便不去管他的勞什子的聖旨,你不進京,朱元璋又能耐得你何?”
劉伯溫苦笑道:“他雖然無法動我,可是我的兒子,孫子呢?朱洪武一怒之下將我炒家滅族,我怎麼辦?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君要臣死沉不能不死啊!況且此次進京我還有一件事要冒死進諫。”
喬廣陵無奈搖頭,心中雖感淒涼,卻無可奈何,口中順便問道:“哦?有什麼事如此重要,值得劉兄甘冒奇險?”
劉伯溫道:“此事關乎大明未來,不可不說。皇上長子朱溫,年輕夭折,僅僅留下一個皇長孫,名叫朱允文。而太祖皇帝他卻因為疼愛朱溫,欲要廢子立孫,直接立這朱允文為皇太孫,將來繼承大寶。此事萬萬不可!否則,太祖一旦駕崩,要不了多久,天下必亂!皇上諸子之中,其餘者確實皆不足慮也。但唯有朱棣一人,不但出類拔萃,雄才大略,卻又利慾薰心,野望極高,如果廢子立孫,這朱棣將來必反!”
五行真人仰天長嘆,悽苦道:“了卻君王天下事,贏得生前身後名,可憐白髮生…。。唉!王師北定中原日,家祭勿忘告乃翁!伯溫兄,你這又是何苦?你為他大明江山鞠躬盡瘁,死而後已,他姓朱的非但記不住你的好處,卻還要來害你!”
劉伯溫眼望著南京帝都,目光灼灼,堅定道:“沒關係,十年之內,他胡惟庸一黨必然垮臺無疑,即使此次入京我真的身死,那*昭雪之日也不會太遠,人生百年,難免一死,只要死得清白…。。想我劉基,一生以天下蒼生為念,一心求得明主,匡扶社稷,是非公道,自在人心,千載之後,後人自有公允。我只要死得清白,也就死而無憾了!”兩個老者並肩而立,想起過去生平種種,各有心思,都是不勝唏噓,斜陽垂暮,照著山莊裡每一寸土壤,照著二人被風吹起的衣袂與虛發,好像整個天地都籠罩著一層金黃,唯有那徑向天邊的大雁,彷彿要啃噬那如血的晚霞。
翌日,兩位老者便灑淚而別,在青田縣外分道揚鑣,劉基自然是取道南京帝都,而五行真人喬廣陵則向自己隱居之所五行山進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