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較於她的狂怒,谷羿羯還是一副笑意翩翩的從容模樣。“不,你說錯了,我根本不恨安紫芹。沒有愛,哪來的恨?對於她逃婚這件事,我的確相當惱怒,可那並不會影響我原先的計劃,『谷氏金融』跟『金星企業』依舊要聯姻。反正我想要的是『金星企業』,娶的是安紫芹還是安綠喬,對我而言都沒有什麼差別。”
他氣定神閒,綠喬卻怒火中燒,死命地瞪著書桌上的拆信刀,又瞪著那該死的男人,非常渴望能把拆信刀深深地插入他的喉嚨裡,讓他再也說不出任何可恨的話來——如果這麼做無罪的話。
“我不答應!”她放聲尖叫。“這太荒謬了,我絕不答應!谷羿羯,你不要妄想自己可以支配我!”
“你會答應的。”他好整以暇地坐在沙發上,意味深長地微笑。“因為,你不忍看到你父親的事業毀於一旦,你不忍看到『金星企業』面臨瓦解的命運,你不忍看到你父親陪著笑臉,四處去討救兵,卻還是孤立無援,最後被沉重的債務給逼到跳樓,母親也被逼到精神錯亂的地步。”
他每說出一個字,就像射出一枝利箭般,狠狠地插在綠喬的心絃上,遏止住她滿腔的怒火,讓她啞口無言。
是的。她頹喪地垮下肩膀。這該死的惡棍說對了,她的確不忍心看到父親陪著笑臉、四處奔波,更不忍心看到“金星企業”瓦解,數以萬計的員工面臨失業的命運。還有母親——她最不忍的是看見健康欠佳的母親流離失所、孤苦無依……
她好想痛哭,更想狂吼。但,她知道這些都無濟於事。此刻她不得不承認,這個可惡透頂的惡魔的確有本事決定“金星企業”的生死。
他手中的雄厚資金,就是挽救父親事業的唯一曙光,任何有點腦子的人都該知道,跟“谷氏金融”作對,無異是自掘墳墓。為了姐姐,她選擇和他作對;而今,她是否該為了父親而選擇妥協……
該死的谷羿羯!綠喬恨得直咬牙。她真的好痛恨這個男人所握有的權勢!“金融教父”?哈哈哈,笑死人了!什麼教父?他根本就是惡魔,是吃人不吐骨頭的淒厲惡鬼!
“你不能這樣對我!”四周的氣息變得窒悶,綠喬試圖做垂死前的掙扎。“谷羿羯,我是無辜的,你不能強迫我嫁給你,更不該拿我父親的事業來威脅我!”
“無辜?”他像是聽見了什麼笑話般,哈哈大笑,接著嘲諷地看著她。“安綠喬,別一副受盡委屈的無辜表情,面對我的時候,難道你一點都不心虛嗎?看著我,大聲地告訴我,你那個笨蛋姐姐之所以會逃婚,不是你在背後一手策劃的?不是你幫她買好機票,擬定轉機路線的?親愛的,告訴我啊,告訴我整件事情你都沒有參與!”
像是捱了好幾記悶拳般,綠喬臉色煞白,無法做出任何反應。
他都知道了?該死!這男人既狡猾又精明,像頭千年老狐狸似的,根本沒有任何事可以瞞得住他!
“沒話說了吧?”他輕蔑地揚起笑,語氣冷漠。“放輕鬆一點兒,安綠喬,別露出一瞼如喪考妣的表情。其實,當我的妻子也挺不錯的,雖然我厭惡婚姻制度,不過,在必要的時候,我也不會排斥它——只要這種制度可以為我帶來更驚人的財富。”
他眼神精銳,像是在分析投資利益般,徐緩地道:“我想,我們可以好好相處,相敬如賓地過生活。我會尊重你的元配地位,就算要養情婦,也會顧及你的面子,不會太過明目張膽,也不會讓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去騷擾你。事實上,你也不吃虧,不但能嫁入豪門,維持錦衣玉食的生活,又能挽救父親的事業,一舉數得,不是嗎?”
相敬如賓?一舉數得?這幾句話讓綠喬快要氣瘋了!她緊握著雙拳怒吼:“夠了!谷羿羯,婚姻不是交易、不是買賣、更不是投資!我是一個人,一個有血有肉、活生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