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死活加不上去。
張報寧安靜聽了半晌,笑道:“卡文娜夫人不過是想借著張記在城南、城西的店鋪,把這泉州半壁的古玩市場給包圓了,只不過莆家也不是吃素的,哪裡會讓你如此容易搶了去?”
卡文娜一聲朗笑,大眼一瞟,便似給了張報寧一個媚眼般,笑道:“寧少爺遠道而來,不知道這莆家是什麼人,別看他們家出了好幾個三品大員,面上看著是官宦世家,骨子裡比我們這些正經商人還要嗜利成性,見錢眼開!我知道他們只肯買城南最大的三家店,價錢未必比我多多少,寧少爺,你是明白人,怎麼著划算也不用我說了。”
卡文娜看見張報寧不說話,張天佑卻只是用眼睛看他,便知道作主的人只是張報寧,眼睛一轉,湊近低聲說道:“今日我來,還有一件事要相告,事關小武小燕。”
張天佑頓時跳了起來,追著問道:“怎麼回事?”張報寧雖覺得不妥,卻也不好攔著,便也凝神傾聽。
“我有個夥計,也是本地人,雖然窮,卻有命娶了個莆家的遠親做媳婦。平日裡也時常去那府裡走動,前幾日居然見著那殺千刀的蒙古破落戶在莆家門下奉承。你們家的事他也知道,便特特地讓自家的媳婦去打聽,才知道你們家小武拿著玉瓶在行家裡炫耀時,被莆家的二爺看中了,卻不願意出大價去買,指使著這蒙古破落戶出的這毒計!”卡文娜口齒便給,一番話說得驚心動魄,張天佑頓時變了臉色。
張報寧給張天佑遞了個眼色,讓他稍安勿燥,緩緩說道:“多謝卡文娜夫人相告,只是……”
話還未說完,卡文娜輕輕道:“聽說當初張老爺受了老太爺的託付,特地送了那小玉瓶和大筆銀子進了府衙,按說,這禮也重了,面子也給了,人家也收了,那蒙古人憑什麼能瞞過府官在牢裡殺人?不過是有了莆家作後臺,府官也不敢管罷了!寧少爺,你說是不是這個理?”
張報寧盯著卡文娜,既不搖頭也不點頭,仍是深思,卡文娜雖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人,卻也沒料到眼前這年輕後生居然這般沉得住氣,也不敢說得太多,取了茶,微微喝了一口,轉眼看到楊么,“噯喲”一聲,親熱地道:“說了這半會話,倒把楊小姐冷落了。楊小姐頭回來泉州,若是得空,姐姐帶著你把泉州最好的成衣、脂粉店都看了,好好挑上些,也不旺楊小姐生得這副容貌!”
楊么笑眯眯地謝道:“多謝夫人了,小妹這幾日逛了不少地方,最喜歡就是倭人的那些個鎧甲,佛像,還有高麗人賣的一些小玩意。脂粉之物卻是免了。”
卡文娜臉色頓時變了,親熱勁立減了五分,眼裡的驚疑與慎重卻加了十分,小心問道:“沒想到楊小姐喜好如此不同,只是倭人與高麗人在泉州到底人少,東西也是粗了些,再則他們那些個蠻語,也沒人聽得明白。”
楊么仍舊笑得燦爛,不急不緩地從袖子裡取出一個小小的日本玩偶,指著上面的小和服道:“夫人是老行家,且看這個東西,我和那倭人女子費了半天的口舌,方減下價,一百文銅錢,可沒有吃虧罷?”
卡文娜此時臉色已經灰了,勉強笑道:“原來楊小姐是真人不露相。”說完也不再理楊么,又轉向張報寧與張天佑,談起賣店鋪的事,居然主動加價,張天佑又驚又喜,商量了一個公道的價格,說好四十萬兩十日內全額付清,定下了口頭約定。楊么在一旁聽著,立時草就了蒙古、回回、漢語三種文字的書面契約,趁熱打鐵遞給三人一看,分毫無差。
張天佑樂得大笑,直嘆老家人傑地靈,居然女子也如此有才,便取了印泥、捧出印章,交給張報寧,與卡文娜一起將契約定了下來。
卡文娜哪裡還敢拖延,按部就章完事後,只說是回去籌銀,連飯都不吃,告辭去了,倒讓張天佑有些摸不著頭腦。
待得張精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