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食兵詢問,知道新犯人一天只能吃一餐喝一碗清水,心想一個女孩子沒有吃飯怎渡得過水牢的折騰?於是溫希詠送完犯人的伙食,將自己的飯菜分成兩份端了一份要給西門琉穗吃。
怎知他一到就看見她不要命似的徒手挖牆,這女人瘋了不成?先前明明還很正常的跟他聊得好好的啊!他匆促間還不忘小心的將飯菜放在一旁的地上,趴在鐵欄杆上,叫道:“清醒點,喂!不要幹傻事啊!”
溫希詠幾乎把半個身子塞過欄杆縫指尖仍然距離西門琉穗好長一段的空間,眼裡盡是她原本有如青蔥般現在卻血內模糊的指爪,他愈看愈覺得心驚,規勸道:“常言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你快清醒清醒別這樣折磨自己啊!”
他一邊努力想阻止她,一邊鼓動不大靈活的舌簧勤勸著,奈何他說得口乾舌躁她姑娘仍是不搭理人。
“嘿!”吐出一口濁氣打算重振旗鼓,一把扁長、冰涼的鐵器擱在自個臉上,他足足愣了盞茶時間才接受自己被人脅持的事實。
“好久不見了,溫萬騎。”
那是一把低沈沙啞的聲音,聽似男子之聲但有著女子的嬌媚。
溫希詠沒想到事隔十年他仍能馬上認出聲音的主人,苦笑道:“蘇珊團長怎麼有空駕臨在下看管的小監獄?”
那持槍的女人身形極為修長,臉面蒙在黑色的全罩式蒙面巾裡,僅露出一雙淺水綠的眼眸,她冷冷的道:“誰讓這裡關了個大人物。”
無煢社不巧的正是她血盜船團的主要情報來源,他們仰賴無煢社甚多,與西門琉穗的互動也算良好,今天既然聽到這個訊息無論是為己為人她都該來救西門當家,更何況今次來不過是順路罷了。
“大人物?”溫希詠拿眼瞪著水牢裡的女人,疑問道:“是她嗎?”究竟是怎麼樣的大人物?竟然關進來不足一天,血盜團長就親自領兵來救了。
“難道這十年來你過的是隱士的生活不成?”蘇珊英華冷諷道:“連你帝國的菲娜郡主、頂頂大名的無煢社龍頭當家都不認得。”
溫希詠怔愣了下,旋即驚呼道:“那怎麼可能!菲娜郡主好歹是西門鈞將軍的掌上千金,常言道虎毒不食子,他怎麼會狠得下心把她關進水牢?”心中感到十分的不可思議,但並非全然不信,因為蘇珊英華沒有理由對一個獄卒說謊。
蘇珊英華道:“哼,不會嗎?那瞧不起女人的老頭子一輩子都不會懂得女人的重要性。”
溫希詠無言,西門鈞確實是這樣的人,從前年幼又是女兒身的蘇珊英華甫坐上團長寶座,西門鈞總說她不足為懼,根本不屑與由蘇珊英華領導的血盜船團交兵,放任血盜船團壯大到躍升為四大盜團之一,仍不肯承認蘇珊英華的能力。
溫希詠道:“這人當真如此無情?”他知道上司剛愎自用,往往深信片面之詞,讓他連辯爭的機會都沒有就淪為獄卒,誰知他竟然連自己的女兒也這般是非不辨的虧待,就因為西門琉穗是女兒身?他記得很清楚西門鈞有多寵溺他的兩個兒子。
他氣極用力的拍了下鐵欄杆,心中已有了決定道:“你不是來救人的嗎?放開我我起來讓你救人。”
蘇珊英華蒙著臉僅露出的眸裡帶笑,心想:這溫希詠的心腸還是跟以前一樣好、一樣軟,一點都沒有改變。不置一詞的挪開自己的長槍。
溫希詠跳起來,看了與自己齊頭的修長女子一眼,眼角餘光掃到她身後一干壯碩精實的黑衣蒙面漢子,挑眉道:“原來你把死士帶來了,難怪我沒有察覺到。”他踱開步子走到水牢外圍半尺遠處。
蘇珊英華道:“這次行動只許成功不許失敗。”一句話說明她對此行的重視。其他獄卒都被他們殺了,留溫希詠一命除了自己能當上團長他功不可沒外,也因為他是真心的在為西門琉穗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