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髮以一條草藤束起,發下是張四方形的臉,有稜有角的線條就象是刀削的山壁,劍眉朗目、鼻挺唇厚,整體而言稱不上英俊但十分的有型,原也該是女人心目中的物件,偏生此人渾身充滿草莽的氣息叫人望而生畏,自然嚇得姑娘們見到他不是哭天喊地、尖叫昏倒,就是活像有鬼怪在背後追似的發揮潛能跑得比飛還快。
架在恩琯洵宛如天鵝頸般的脖子之大刀,拿在他手裡簡直成了小孩子的玩具,儘管一臉兇狠的樣子看起來仍舊顯得有點可笑。
他大掌一推恩琯洵的美背,道:“問你話怎麼不答?以為不說話就沒事了嗎?”
這人到底知不知道他的力氣有多驚人啊?恩琯洵使出千斤墮定住自己的身子才沒撞到刀鋒上去,但也驚出了一身的冷汗,道:“我不過是個小小的女官,這種國家大事我怎麼可能會知道。”
這個高大的漢子顯然不知道在天朝官位大到壓死人的女官比比皆是,還以為恩琯洵是跳舞或是服侍高官的女侍,但剛剛她明明在跟黑鷹軍的元帥說話,兩人之間完全看不出來有任何尊卑之分,道:“既使你只是小小的女官,我相信為了救你黑鷹軍的元帥會願意回答我的問題。”
恩琯洵的臉色一白,道:“你想擄走我去威脅雲島主?”旋即又深吸口氣道: “你也太看得起一個小小的女官了。”
“是嗎?”高大的漢子咧嘴笑道:“是不是太看得起你,等我向……雲島主…送了信後便見分曉了。”說完制住恩琯洵的麻穴道:“原本我也不想傷害女孩子,不過那位雲島主連點破綻都找不出來,不得已唯有得罪你這位小小的女官了。”
恩琯洵聽出來人似乎對他們並沒有太大的惡意,彷佛還另有目的,問道:“你處心積慮的擄人,究竟是為了什麼?”
高大的漢子神情一黯,倒也無意隱瞞道:“我的傻妹妹被貴朝神風軍捉去了,以我的能力絕對不是神風軍的對手,但是我很擔心她的安危,所以我唯有出此下策以人易人了。”
這個高大的漢子不是旁人,便是雷橫國的代宗主、雷三川之子、姿彤之兄──號稱‘震天雷’雷行洲。他從未曾間斷的注意著雷姿彤和父親的動向,在得知雷姿彤不知天高地厚的以千名女兵對抗神風軍時心中暗暗叫糟,但他不能明目張膽的調動兵馬,因為那樣會驚動他們的母親。
依母親的個性定會哭得全國淹水,所以他只好瞞著母親孤身一人來到揚舞國,一到國境內便聽到妹妹被人俘虜的訊息,在震驚的無法自己時,他想遍所有方法卻決定以一個頗為野蠻的方法來拯救雷姿彤,而這個野蠻的方法他正在執行中。
“喔。”原來是為了親人啊,真是個好哥哥,不過如果能不以自己為目標就更好了,恩琯洵如是想道。
雷行洲挑了下粗黑的眉毛,‘喔?’這是什麼奇怪的反應?即使他以前並沒有擄人的經驗,但是根據小說書本里的情節和自己偶然所見的情形,這個被害人的反應似乎不該只是這樣而已……
大概是因為恩琯洵的反應大出他的意料之外,以致於令他的愧疚少了點,反倒隱隱覺得沒有一點成就感,甩甩頭道:“原因你已經知道了,在我換回姿彤之前要委屈你了。”大腳在泥地上一跺縱身躍起,在牧草的細葉上一點沒入黑夜。
“咻!”
雷行洲第二次足尖踏上草葉借力彈起前一陣尖銳的急嘯聲響起,無數飛箭自草叢裡疾射出來,他大驚之下神色劇變,一把將挾在脅下的恩琯洵朝後方飛箭不能及之處擲去。
倉促間運起‘風雷勁’力貫於袖,長長的衣袖閃過一道道如閃電般的光,‘咱’ 的聲音更是不絕於耳,兩手長袖分別左旋右繞,捲纏住疾似星火的利器,“哈!”猛吐出一口濁氣大步向前一跨兩袖向外展拋,羽箭上回繞著電光朝三面草叢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