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帳篷都費了很多周折最後才找到。
阿旺今年六十有餘,雖然不像牧場的貢布頭人那樣擁有大量的牲畜和娃子,但他是牧場最有威望的長者,因為他樂於助人,又好打抱不平,就是在牧場橫行無忌的貢布也不得隨意欺負他,因為一旦如此,就會激起眾怒,整個貢曲牧場就會像俗話說的那樣:敵人來了,一起拔刀。他老夫婦倆沒有親生子女,但他們收養的幾個孤兒個個對他們比親生子女還親。最大的一個孩子呷瑪已二十多歲,年前已單獨給他撐了一頂帳篷,準備幫助他成家立業。呷瑪今天一早便上山去尋找丟失的幾頭牛去了,所以格達和益西群批被迎進阿旺的帳篷熱情招待一番後,便被安排到呷瑪的帳篷住了下來。
經過兩天的長途跋涉,格達感到渾身癱軟,異常睏乏,早想躺下來美美地睡一覺。可是,他的到來像春風一樣很快便傳遍整個牧場。首先來到帳篷前的是一個懷中兜著一個小女孩的年輕婦女。她打散頭上的髮辮,低頭彎腰恭候在那裡。益西群批打算到帳篷外面去解手,猛然看見她,倒使他吃了一驚。
“你是……?”益西群批趁著蒙朧的夜色看著對方問道。
“我想……請求格達仁波切給孩子起個名字,不知……?”年輕婦女結結巴巴地說。
“這……仁波切要休息了,能不能請你明天再來……?”
“啊!”年輕婦女感到失望。“不過,今天正好是孩子滿一百天,能請仁波切給她起個名字,會給孩子帶來一生的吉祥。”一般牧區的人都能說會道,而這個年輕婦女更是一個佼佼者。
“那……”益西群批正在猶豫不決的時候,格達已經走到帳篷門口來了。
“請進吧!”格達說。
年輕婦女被讓進帳篷後,格達看見那小女孩長著一雙像湖水那樣清澈的大眼睛,臉蛋圓圓的,十分可愛。問明瞭小女孩出生的年月日和時辰,捻著佛珠算了算,就給取名“扎西娜姆”,意即吉祥仙女,並賜給小女孩一根紅絲繩,讓她阿媽當即為她系在脖子上。年輕母親帶著滿足的、幸福的微笑,掏出一塊小銀幣獻給格達,格達笑著婉言謝絕。
年輕婦女躬腰退出帳篷時,又有一個小夥子騎馬飛奔而來。他說他阿爸病得很重,昏睡兩天了,糌粑糊糊都沒喝一口,特地來請仁波切出診。他焦急地期待著格達能立即出發。格達沒有推辭,滿口答應下來。倒是益西群批很為活佛的身體擔心,但他還是小聲嘀咕著備馬去了。
格達和益西群批在那個名叫呷多的小夥子帶領下,騎馬飛奔去到病人家。格達走到病榻前一看,在昏黃如豆的酥油燈光下,只見病人臉頰通紅,嘴唇乾裂,因病人兩天以來還沒有解過一次小便,診斷為因風寒所致的毒火攻心。當即囑咐呷多要給他阿爸多喝一些白開水,然後又讓益西群批從裹褡裡取出一包以大黃為主的清熱解毒藥粉,他自己親手把藥送到病人嘴裡。病人睜開朦朧的睡眼一看給他喂藥的是一個活佛,慌忙掙扎著就要坐起身來,格達立即讓他重新躺下,要他好好休息,告訴他他的病很快便會好起來的。
“仁波切,請喝茶!”呷多雙手捧來一碗釅釅的酥油茶,畢恭畢敬地放到格達面前。
就在這時,格達的左面有人發出輕聲咳嗽,他這才發現原來在那燈光的陰影裡還坐著一個農區穿著的中年男子。他不禁問道:
“這位阿哥,你是從農區到牧場來的吧?”
那中年男子沒有立即回答,倒是呷多替他回答說:
“ 亞(是的)!他是我的舅舅,他的家就在絨巴岔。”
“啊!”格達說:“絨巴岔距白利寺不遠。”
“你是白利寺的格達仁波切,對嗎?”那男子緩緩地說:“我聽說過仁波切的醫術很高明,就是沒有親眼見過你。”
格達謙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