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相只來得及用禪杖隔開一部分來自“天罡賜雨”的傷害,但其中至少二十支甩手箭都釘在了他身上,任他內力深厚也經不起這種程度的攻擊,身形晃了兩晃便轟然倒地。東陽掌門和西沙掌門均是打著如意算盤的老狐狸,眼瞧著勝算驟降,對視一眼即迅速避開戰局,只留趙孟飛自己暴露在戰箏的攻擊範圍內。
趙孟飛萬沒想到,自己身經百戰,這次居然錯得如此離譜,非但沒有傷敵人一絲一毫,反而誤殺了盟友。巨大的挫敗感襲來,令一向自負的他略顯怔忡,可僅僅是那一瞬的失神,就已經足夠致命了。
繃直的鎖鏈帶著凌厲風聲襲至面前,每一根鉤刺都像是鋒利的牙齒,單是觀之便以令人心底生寒,他甚至來不及向後閃避,脖頸已被牢牢纏住。久負盛名的“飛花財神”,第一次露出瀕臨死亡的驚恐表情,他試圖用手去扯開鎖鏈,可鎖鏈只是越纏越緊,他定定瞪著對面的戰箏,喉嚨格格作響,卻是一句話也講不出。
戰箏全然不顧四面圍攏過來的其他人,只好整以暇攥著鎖鏈看向他,她忽而展顏一笑,本是如煦日暖陽般的笑容,此刻看來,竟成為了追魂索命的訊號。
“我會讓你痛快地上路。”
鎖鏈猛然抽離,鮮血飛濺,趙孟飛直挺挺跪倒在地,幾乎身首分離,只剩下了一點相連的皮肉,他仍睜著雙眼,顯然死不瞑目。
與此同時,小七飛身而至,頭也不回反手一劍,將最靠近戰箏的一名江湖成員當胸穿過,而後冷冷收劍,神色淡漠,全無波瀾。
彷彿是曾經經歷過無數次殺戮般,熟練而理所當然。
戰箏敏銳察覺到他右臂有血,頓時比自己中招還緊張,連忙低頭檢視:“受傷了?”
很顯然,他是因為記掛她才著急脫身,以致受了万俟安的暗算。
“沒大礙,小傷罷了。”小七平靜將長劍換到左手,順便摸了摸她的頭髮,目光轉柔,“自己小心些。”
他一受傷,哪怕是小傷,也令戰箏失去了繼續下去的興致,她嘆了口氣,回手用力甩淨了鎖鏈上的血跡。
“万俟安不好對付吧?”
“和我旗鼓相當。”
“那就不搭理他,橫豎殺也殺夠了。”她後退一步,斜吊起唇角笑得放肆,“跟緊我,我們衝出去。”
來日方長,她並沒有一直陪他們在這裡浪費時間的準備。
鎖鏈狂卷沙塵遮迷視線,她徑直朝著山莊大門的方向而去,刀光劍影中和小七配合默契,一步殺一人,血色從腳下飛快蔓延,像是開滿了象徵死亡的曼珠沙華。
論起輕功,按戰千里的話來說,至今尚沒有誰能勝過他自創的曉風殘月。更何況如果戰箏和小七聯手,殺傷力又是難以想象的。
沒有誰能攔得住她。
不過戰箏萬沒想到,在逼近山莊大門時,居然看到了方才無故失蹤的凌夙,後者就負手立於不遠處,狹長雙眸含笑,愈發顯得魅惑多情。
若不是他突然出現,她還真是險些忘了山莊還有他這麼個重要人物。
“觀夜,我勸你讓開。”
凌夙仍是笑著:“真高興你還願意這麼喚我。”
“就算你因楚莊主之死怨恨我也無所謂,我也不多做解釋了,然而……”戰箏略一沉吟,終於還是抬眸正視著他的眼睛,“我並不是很想在這跟你動手,畢竟朋友一場。”
他似乎對她提起楚衍並不如何在意,只繼續著自己的思路:“你是天生門的人?”
“對。”
“你的名字不是鄭盞?”
“我叫戰箏。”她重複著,“天生門少主,戰箏。”
出乎意料的,凌夙眸底在那一瞬似有光華綻放,他勾唇笑道:“我也相信不是你殺了義父,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