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蓮隨手扯掉包住頭髮的土氣布巾,一面緊跟上去一面抱怨著:“少主你們倒是走慢點啊……話說風墨那小子怎麼還沒搞定?”
“他要是連那點小事也搞不定,我也就不必再花大價錢養著他了。”
“有道理誒。”
至於風墨到底去了哪裡,或許被剝光衣服倒掛在後山那棵歪脖子樹上的閔大俠能給出答案,而閔姓大俠究竟是多久之後才被集體撤退的東陽派成員記起的呢……唔,反正等他被狼狽返回的成員找到時,已經快變成風乾的鹹魚幹了。
不過話又說回來,這也幸虧整蠱他的是風墨,如果換作小七,即使是為了報復他掐過戰箏的臉,小七也能斷他兩條胳膊兩條腿。
然而事實上,沒有人會在意姓閔的這小龍套到底怎麼著了,四大門派吃了大虧已經陸續離開孤絕峰,天生門警報解除,目前要操心的就是風墨的婚事問題。
所以風墨大護法此刻正跪在戰千里面前,聲淚俱下描述自己得到一段感情有多麼不容易,希望以此獲得自家教主的同情和准許。
“記得那是晚春的一天,細雨綿綿,我和幽兒相遇在美麗江南,她撐著一把油紙傘款款而來,見我渾身溼透,笑問‘公子為何只身在此,要不要同路而行’,從那時我就知道,這姑娘我娶定了。”
戰千里面無表情斜睨他:“你為什麼沒帶傘還不找個屋簷躲躲,非得等渾身溼透了,果真腦子就沒好使過。”完全偏差的關注點。
“……屬下只是急於執行任務要趕路而已!”
“呵呵,那你不忙著趕路,還有心思和小姑娘搭訕,說到底還是忠心不足啊。”
“……”那一刻,風墨竟無言以對。
紅蓮在旁笑盈盈介面:“只是覺得這一見鍾情的橋段太蠢了,民間戲本里都寫遍了,沒想到居然被風墨遇上。”
自始至終看熱鬧的戰箏聞言,登時把手中瓜子皮當暗器扔她:“淨胡扯,我當年和小七不也是一見鍾情麼,那時我才七歲。”
“少主您那屬於太早熟。”
“你也真好意思,有本事別把那個連城公子送你的玉扳指天天帶著,你敢說你對人家不是一見面就有想法了?”
紅蓮尷尬地咳了兩聲,低頭擺手:“你們聊你們的,繼續繼續,當我不存在。”
於是所有人的目光再度回到風墨身上。
風墨思忖再三——雖說他那智商也的確思忖不出什麼結果,反正他是沉默了好久,這才試探性扯了一下戰千里的衣角,期期艾艾問道:“教主,屬下要是想和幽兒成親,您……”
“你愛和誰成親和誰成親,你這樣好吃懶做的,能有女人樂意嫁你就謝天謝地了,要不老子還怕砸手裡。”
“真的嗎?”幸福來得太過突然,風墨激動捂嘴,“教主您簡直是屬下的再生父母!沒想到您是個如此通情達理的人,屬下本以為您會反感幽兒北海派掌門之女的身份呢!”
“老子管她是誰……等等!”戰千里猛然停住了擦拭蝴蝶青瓷的動作,此刻他似乎才終於反應過來,現場討論的是個多麼嚴肅而可怕的話題,“北海派?掌門之女?合著你是跟北海派的小妖女一見鍾情私定終身了?!”
戰箏鄙夷道:“這稱呼能隨便用嗎?真正的小妖女可是在這兒呢。”說著指了指自己。
“住口!這有什麼好自我標榜的嗎混蛋?”
“問題是你剛才已經答應了這門親事,一教之主金口玉言的,再反悔來不及了。”
戰千里憤而拍桌:“老子剛才哪裡知道對方是四大門派的人!”
“呦,四大門派的人怎麼了?那才說明風墨大智若愚,有偷心盜情的好本事呢!”紅蓮幫腔,“恕屬下多嘴啊,教主您可真夠老頑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