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已。那笨孩子,居然早知此事並未告訴她?
舒妙煙趁她尷尬未回神之際,又道,“在下身中苗盅,可對?”
蟒仙又是一愣,神情複雜,“你……知道?”
“原先是不知道的,”舒妙煙見她承認,不由嘆了口氣,“今天一早我突然腹痛,又聞得幾種奇花的味道,便猜是如此,沒想到……”她自幼練武,身體狀況比常人都好,幾乎從未生過病的她,又怎會突然受涼腹痛?當時她暗中示意孫書敏不要聲張,便是要暗中察訪原因,畢竟沛郡之行在即,總不能因為個肚子痛給耽誤了。
半路上休憩之時,她趁著大家休息去問孫書敏,才知道一路上孫書敏之所以愁眉不展,正是擔心她中了苗盅中的殺咒。苗盅是五月山的奇門醫術,可治病,可療傷,亦可殺人於無形,而這肚腹急痛之狀,正是中了殺咒的表現。
當孫書敏說到,那殺咒的誘因是葛花,嬌杏和極蘭等六香交匯之時,她立時覺得手腳冰涼一片,連脊背上都陣陣發寒。能夠輕易在她身上施咒的人不多,而巧能帶了這幾抹香的人就更少了,雖說那人以藥香掩了這些味道,可一向對香味敏感的她又怎會聞不出來?她千猜萬猜,怎麼也沒想到要置她於死地之人竟會是他……
她一直寧願相信,他是有苦衷的,之所以在她面前掩飾身份那也是無可奈何之事,且至多不過是於她身上有所圖謀罷了,可沒料到他圖的竟是她的命!
邵含雨啊邵含雨,這兩年他若真要向她下手不是沒有機會,此番到底是什麼令他著急著要痛下殺手了呢?
“你既知這是苗盅,便該知道你僅餘三個月的性命,”蟒仙冷笑著從石桌的燈盞裡取了一顆銅錢大小的石珠捏在手裡把玩,“中咒十九個月了,如今才發作,那施咒這人對你還是留了些情份的。”
舒妙煙不由苦笑,情份……十九個月前就對自己下手,還談得上情份嗎?十九個月前,也就是一年半前,那時她為他所救不久,正是兩情濃厚時,他便是在那時候動手的罷?
原來,世上確實沒有無緣無故的愛,那滄城的初識相救,到底是為了什麼呢?
“那你可知道,此咒若要除去,便要施咒之人身死?”蟒仙又是一句重雷炸在了舒妙煙的耳旁。
“而且,你應咒而亡時,那人必定也會隨之消亡,這是逆天之術,必須以一命抵之。”
“以命抵命?”舒妙煙震驚之下,久久不能言語。
那也就是說,不管她是否得救,邵含雨是必定活不長久了……
難怪他說,三個月,他希望可以死在她的懷裡。
原來他並沒有騙她。
解不解咒
“將軍似乎知道那下咒之人是誰?”蟒仙的唇角微微揚起,似笑非笑地挑起了眉,“那將軍是打算解呢還是與他同生共死?”
舒妙煙心中癥結被刺中,不由心頭火起,冷聲道,“前輩方才不是還說不救嗎?此事又哪裡容得了我說了算?”如果說解咒便是邵含雨身死之時,她確實……無法做到無動於衷。
不是留戀那份摻雜了太多陰謀的愛情,而是她想知道,他這樣做到底圖的是什麼。難道說兩年前的救命之恩,不過是為了接近她而對她下咒?
不對,她直覺裡事情絕不是這麼簡單。
蟒仙眼見舒妙煙不急不躁,肚子裡也慢慢騰起了一窩火。此人明明知道命不久矣,居然還能這般淡定,說明她對那邵家小子不是一點點的感情,這樣一來,她還確實猶豫是否要救她一命。
“我雖然答應別人要救你,但解咒畢竟牽涉到他人性命,這件事自當由你做主。畢竟命是你自己的。”
“那請問是誰請前輩相救的?”舒妙煙微微蹙眉,她中咒這件事連自己都不知情,旁人又是如何知道的?